傳說她是二十歲的妙齡女,
出生入死一身膽,機智勇敢擒惡魔。
希望的火種播在嶽池縣,
她就是女中豪傑,雙槍老太婆。
傳說她是五十歲的老太婆,
千斤重擔挑在肩,深入虎穴斬闫羅。
革命的紅旗插在華瑩山,
她就是巾帼英雄,雙槍老太婆。
正月二十六,鄒良食特意選的日子,今天宜出行,正是時候把小兒子“趕出家門”。
今天桃園的花掉了許多,家裡有點冷,女人們都默默垂淚,大家在做最後的道别。
雖然小夫妻倆都很不舍,可是終究還是邁出了家門。
臨行前,鄒良食給了鄒文房一封信,讓他解開那些信息後再拆開。
鄒文房也是沒多想,就收好了信跟着媳婦坐上馬車上路了。
一路上都是陳詩蓮在駕車,鄒文房坐在一旁一直跟她說着話解悶。
這最萌身高差的組合踏上了西進四川的遠途。
一路上他們就像是趕路的姐弟,壓根就沒人認為是夫妻,一點也沒夫妻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陳詩蓮也是一改之前的溫婉形象,俏臉直接變成了冷若冰霜,生人勿進。
每到一處地方,她都是格外的小心,寄宿人家的時候也是多一個心眼,吃東西的時候也是反複的用銀針試探,晚上睡覺都不敢睡太熟。
而鄒文房呢,每到一處都純粹的感覺新鮮,新鮮的人,新鮮的事,新鮮的物,每一樣都激起了他的興趣。
自從出門以後,他就發現陳詩蓮變了個樣,白天冷冰冰的外表,恨不得凍死看她的人。
到了晚上雖然恢複了常态,但是卻不讓鄒文房動手動腳了。
不管鄒文房怎麼軟磨硬泡,她就是不松口,害得鄒文房還以為她的那個來了呢。
後來,鄒文房才發現,不是那樣的。
是陳詩蓮在時刻警惕着危險,畢竟出門在外的,還是在這個戰亂不休的亂世裡,就更要小心謹慎了。
他又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要自己的媳婦來保護他。
他第一次很強烈的想要學強身健體之術,恨不得自己快快長大,最好長得比老爹高,比老爹壯,那樣他才能好好保護自家媳婦。
在陳詩蓮跟鄒文房出發回四川的時候,在四川的陳詩蓮的師父也得到了陳詩蓮已經在路上歸來的消息。
四川嶽池縣華蓥山,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正在跟幾個遊擊隊的隊員們讨論着接下去的任務安排。
這名女子正是陳詩蓮的師父鄧惠中,雖然上級沒有強行命令什麼時候要抵達,可是她還是想着早點完成的好。
她看着在座的這些人,都是一些身手矯健的,但是都不懂武功,而且頭腦也不是那麼靈活,根本沒法接這次的任務。
她的愛徒陳詩蓮又去完成母親遺願去了。
鄧惠中隻好無奈地說道:“這次組織上要求我們護送一批黨員和學生北上延安,這路途太過遙遠了,你們誰帶隊去我都不放心,詩蓮現在又還在歸來的路上。
實在沒辦法,就隻能我親自走一趟了。
等我走後,遊擊隊由廖副隊長升為隊長,陳詩蓮轉為副隊長,兩人代為指揮,大家都要聽他們的安排。
”
廖副隊長顯然是知道這次任務的艱巨的,雖然路途很遠,但是沒什麼危險。
雖然已經是國共合作時期,可是在華蓥山這裡,他們的遊擊隊還是要謹慎地提防着的。
護送任務事小,保住并發展遊擊隊事大啊。
他當然不同意隊長去接任務,就說道:“隊長,其實可以多等幾天的,詩蓮同志也是馬上就要回來了,讓她去完成任務最為合适。
你還是坐鎮我們華蓥山得好。
”
鄧惠中顯然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也不點破,這個想法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就開口道:“那再等兩天吧,兩天之後詩蓮能回到遊擊隊,就派她去,要是沒回來,就隻好我自己去了。
”
看到聊副隊長還想開口勸說,她直接就說道:“好了,别再說了,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
遊擊隊員們都沒啥意見,他們都聽隊長的。
隊長人長得漂亮,又聰明能幹,雖然脾氣有的時候差了一點,但是大家都是很樂意聽她的話的。
鄧惠中正是當年收留十幾歲小姑娘陳詩蓮的那個好心人,那個時候她也才隻是三十歲。
陳詩蓮的父母被迫害緻死,是她幫忙報的仇。
看見陳詩蓮的時候她就感覺兩人有緣,收留她之後又發現這是個會武功的小姑娘,鄧惠中就更是高興了,直接就收她為徒。
鄧惠中本是東南大學的學生,之後又師承洪文國,得到了雙槍老太婆的洪文國的功夫真傳。
她在四川華蓥山創建了華蓥山遊擊隊,參與了“抗糧抗丁”等革命鬥争。
憑借雙槍,在當地殺了許多殘害同胞的敗類,又擊斃了叛徒甫志高等人,為遊擊隊的發展壯大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除了陳詩蓮,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當地人隻知道有個老太婆手持雙槍,懲奸除惡,為民除害,被稱作“雙槍老太婆”。
在抗戰打響之前,北方早就有了個“雙槍老太婆”,那人正是鄧惠中的師父洪文國。
洪文國的丈夫姓趙,也被大家成為趙老太,趙洪文國。
趙老太太是1988年生人,14歲目睹了日本侵犯東三省,23歲親曆日俄戰争,因而她自幼對侵略者懷有仇恨心裡。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趙家人全都參與到了抗日義勇軍中。
屢挫屢戰,她堅持着抗戰,還參與組織創建了“少年鐵皿軍”,誓與侵略者鬥争到底。
洪文國也是雙槍在手,打仗一點不含糊。
鄧惠中好多次都想去支援師父的抗戰,可是分身乏術。
之前幾年的大圍剿一直限制着華蓥山遊擊隊的發展,她需要留下來守護這片故土。
現在好了,她的徒弟陳詩蓮也是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她也想把擔子撂下給她了。
她真的很想到前線去,與師父并肩作戰。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會想到年近五十的師父還要跟日寇作戰,她就忍不住地垂淚。
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師父身邊,助她一臂之力。
現在就有機會了,她想借助這次北上的護送任務,趕去北平與師父彙合。
而遊擊隊也可以順理成章地交給詩蓮或者廖副隊長。
本來還盼望着自己徒弟早去早會的,現在鄧惠中又不想那麼快看到她了。
要是幾年前剛跟自己的那個小女孩,鄧惠中是絕對不忍心離開的,可是,現在她的這個徒弟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近年來,陳詩蓮已經接過師父的衣缽,戴上了老太太的銀發頭飾,很多懲奸除惡的事都是她做的,鄧惠中都好久沒自己親自動手了。
對于陳詩蓮這個徒弟,鄧惠中是非常滿意的,人聰明能幹,學什麼都很快,關鍵還是書香門第人家的女兒,有文化。
現在她又在遊擊隊裡增長了見識,有了戰鬥經驗,完全可以勝任遊擊隊副隊長甚至隊長的職務了。
她決定,不等到第三天了,她要在陳詩蓮回來之前就北上去完成任務。
鄧惠中給陳詩蓮留下了一封信,準備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出發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