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詩蓮跟鄒老頭子挑水回到家的時候,鄒文房才剛剛起床。
“昨天睡得真香啊,數着陳姐姐果然睡眠好。
咦,下面怎麼涼飕飕的?
我這麼大了不會還尿床吧?
”
鄒文房伸手一摸,再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一股濃濃的青春味撲面而來。
“呃,這,這,這難道就是。
。
。
”
鄒文房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驚喜極了,“哈哈哈哈哈,我終于長大成人啦,我終于可以讨逋娘(娶媳婦)啦!
!
!
”
高興了一陣過後,這麼私密的事他可不敢讓别人知道,自己偷偷知道就好了,當然,自己家媳婦想知道也是可以的。
他把已經幹了的褲子都脫了下來,用來在下面擦了擦,可是味道還是很重啊。
沒辦法了,他準備穿了個小褲褲就去洗湯間沖一下。
鄒文房打開房門,露出個頭看了看門外,沒發現什麼動靜。
一手拿髒的褲子,一手拿換穿的,就那樣直接朝着洗湯間跑去。
鄒文房一路小跑,還一邊嘀咕着:“都怪陳姐姐,我要是着涼了就找她負責。
”
誰曾想,說貂蟬,貂蟬就到了。
他就在洗湯間門口遇上了剛剛回來的陳詩蓮,還差點就撞上了。
還好陳詩蓮一個錯身躲過了,鄒文房也是吓了一跳,衣服都被他扔了一地。
陳詩蓮笑了笑,彎腰蹲下幫着撿起地上衣服來,“臭小子,怎麼這麼毛手毛腳的,這些是髒衣服是吧?
姐姐給你洗。
”
鄒文房看着那些褲子被陳詩蓮撿到手裡,那叫一個個尴尬啊,總不能告訴她那些事兒吧?
于是他就呆呆地看着她的妙曼身姿,卻在早晨的寒風中瑟瑟發抖。
陳詩蓮撿完衣服站起身,也是看到他穿着個小褲子,對他說:“文房,這大冷天的穿這麼少還出來瞎晃悠,凍着了怎麼辦?
”
陳詩蓮對鄒文房的感覺很奇怪,說是弟弟吧,她老調戲自己,自己對他那是恨得牙癢癢。
晚上睡覺,見不到的時候,又會想他的倒黴樣,而自己笑個不停。
雖然她一直嘴上對自己說着這是姐姐對弟弟的關愛,可是心裡還是不住會浮現他調戲自己的樣子。
這種感覺真的怪怪的。
鄒文房一看到陳詩蓮看過來,臉刷地就紅了。
因為他想起了昨晚睡着後做的那個不可描述的夢中的女主人公了。
“呃,陳姐姐,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啊,我還想着待會去叫你呢。
”鄒文房随意地應和着,說完也不等她回應,就抓了條幹淨褲子就進了洗湯間。
陳詩蓮這時候也沒發現什麼,隻是覺得今天鄒文房說話怪怪的,而且剛剛還臉紅了。
她心裡挂這個大大的問号:哎,這臭小子今天怎麼不對自己口花花了?
還會臉紅呢,這才一晚上沒見就變了性子了?
陳詩蓮也不多想了,拿着髒褲子就去找來洗衣盆。
昨天在桃園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遠離門口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流,許多婦女都在那裡洗衣服。
除了桃園,陳詩蓮遠遠地就聽到了洗衣棒拍洗衣服的聲音,還有早上那個鄰居嬸嬸尖尖的聲音。
她對那些八卦消息不感興趣,可是她聽到了都是在聊鄒伯父一家的事,就不得不認真起來了。
她慢慢地走近,站在那群逋娘哩後邊聽了起來。
“那個鄒良食家怎麼命這麼好啊,找了個這麼漂亮又能幹的外地兒媳婦,羨慕死人啊。
”
那個鄰家嬸嬸卻不屑道:“切,命好個屁,以前生了兩個兒子,全死了,白發人生黑發人,這命叫好?
”
“不會吧?
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
“你猜嫁過來幾年啊,我都跟他們家鄰居幾十年了,他家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啊。
這個老頭子你别看他平時不說話,他可是個功夫高手。
當年他家的兩個兒子那是能文能武啊,好多人家往他家裡上門來提親,都快踏破門檻了。
大兒子鄒玉林,二兒子鄒玉春,兩個都是英俊得很,又會做人,又能幹大事。
十多年前,他們家兩小夥子跟着上枧那邊老舍下的老楊家的幾個兒子都參加了革命。
從此杳無音訊,好久之後也不見回來,最後卻收到全部戰死的噩耗。
老頭子根本不信自己兒子已經死了,在喪事上白發人送黑發人,愣是一滴眼淚也沒留,就在門口山上那竹林裡弄了兩個墳墓。
”
“那這麼說,他家還是很可伶的啊。
哎,那這個小兒子怎麼看都不一樣啊,能文能武?
看不出來。
”
“這個小兒子啊,别看他話不多,看是鬼精得很。
聽說讀書好厲害的,都不用先生教了,他自己就能讀懂了。
不過好像沒學功夫,看樣子老頭子是怕了啊。
他怕這個兒子也走上兩個哥哥的路,一點功夫都不教。
”
陳詩蓮聽到這些也是暗暗吃驚,對于鄒伯父一家也是很同情了,眼睛都有點紅紅的了。
突然發現後面又有人來了,她也不能再聽下去了,就走到溪邊占個位子。
幾個逋娘哩看到這個陌生的姑娘,大概都猜到了這就是剛剛大家議論的那位了。
還是那個鄰家嬸嬸先開了口:“良食家媳婦,也洗衣服呢?
”
陳詩蓮對着她笑一笑,“是呀,鄰家嬸嬸,你們都這麼早啊。
”
突然,那個嬸嬸看見了陳詩蓮手裡的褲子上的清晰痕迹,身為過來人,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啦。
她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心裡想着:這鄒文房還真是人小鬼大啊。
陳詩蓮也聞到了一股騷騷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麼。
可見别人都笑着呢,她就以為她是在笑鄒文房尿床呢?
她也尴尬地臉紅了,低着頭洗着衣服。
她心裡卻是埋怨着:這個臭小子,這麼大人了還尿床,害我丢死人了。
陳詩蓮洗完幾件衣服,就匆匆走了。
身後的逋娘哩又叽叽喳喳地開始了新一輪的八卦。
“這閨女瞧着還真是不錯,身段好,屁股又大,娶回家保準生個大胖小子。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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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詩蓮晾好衣服回來,就看到了在飯桌邊等飯吃的鄒文房,給了個白眼。
鄒文房看到陳詩蓮臉紅紅的,還給自己一個白眼,以為她都知道了。
連忙跑過來,“你都看到了是吧?
我那個被你看到了,你可要給我保密啊。
”
陳詩蓮聽到他的話,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都被鄰家嬸嬸她們也看到了,沒辦法保密了。
害我被笑話,都怪你,這麼大人了,還尿床。
”
“什,什麼?
我哪裡尿床了啊?
那,那是那個。
”鄒文房也是無語,這麼大了誰還會尿床啊。
陳詩蓮也是缺少母親的教育,不通男女之事。
在這個她認為的小鬼面前,她自己現在卻成了懵懂無知的小女孩。
陳詩蓮以為他想狡辯,也沒想其他的,就說:“行啦,行啦,别這個那個的了,小孩子誰不尿床啊,别狡辯了。
”
鄒文房也是被逼急了,“誰說我是小孩子啦,我都十五歲了,我都可以娶你做媳婦了,怎麼還可能會尿床嘛。
”
陳詩蓮面若桃花,卻是換上了一臉兇巴巴的姐姐模樣,直接揪着鄒文房的耳朵,“不是小孩子了是吧?
可以跟姐姐頂嘴了是吧?
看把你能的,還不是逃不出姐姐的手掌心。
姐姐想怎麼欺負你,就怎麼欺負你。
”
鄒文房也是不傻,他終于發現這個姐姐是不懂那些事的。
于是他決定要戲弄一下她。
“姐姐,你快放手,揪壞我耳朵,你以後可要對我負責啊。
昨晚睡覺,我把第一次都給了你,我就算是你的人了。
現在,要是你再把我耳朵弄壞了,我以後就賴着你一輩子了。
”
陳詩蓮也沒注意到什麼,以為他還在跟自己開玩笑,“什麼叫做把第一次給了我啊,你又不是女孩子,哪裡來的什麼第一次啊。
小屁孩,就會瞎說話。
”
一旁的做好早飯的鄒母也是看着兩人鬧笑話,心想着她娘去了,沒人教她那些東西了,那作為伯母和未來的婆婆,她自然是要好好教一教她的。
“先吃飯,先吃飯,你們兩個别鬧騰了。
”
今天為了給陳詩蓮吃好點,鄒母也是煮起了一鍋大米飯。
一鍋的米飯湯,煮的差不多的時候撈起來一大部分米飯到飯粽(竹制的蒸飯籠)裡繼續蒸熟,剩下的做早餐的稀飯吃。
這樣蒸的米飯滿是竹的清香味道,香甜可口,是留着中午和晚上吃的。
早上吃稀飯加上洋芋和地瓜,配一些小菜。
吃完飯以後,鄒母也是悄悄拉着陳詩蓮到了裡面房間,聊起了私密話。
陳詩蓮出生以後母親的身子就一直不好,也沒時間教育她這些東西。
聽到鄒伯母說的這些東西,想起了早上洗的那條褲子,陳詩蓮臉越來越紅。
她都有想逃跑的沖動了。
可是她的雙手被鄒伯母握在了手裡,她也隻能臉紅着認認真真地聽完了這一整節的生理課。
從房間裡出來,陳詩蓮就看到了鄒文房,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鄒文房回給了陳姐姐一個大大的笑臉,他估計他娘已經給她言傳身教了一些東西,以後想戲弄陳姐姐怕是會很慘了。
不過,不對着陳姐姐口花花,他還是渾身難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