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督統是定王從小溪裡找到的,懸崖底下火太大,小溪的水都被燒幹了,定王找到柳督統的時候,柳督統被燒得渾身焦黑,整個人有氣出沒氣進。
定王自然認不出柳督統,可是他是懸崖底下唯一還有一口氣的人,定王隻能運功,幫他把氣息鎖住,又連夜把人帶回了都城,現在他的别院召了十幾個太醫幫柳督統診治。
定王給這些太醫下了死命令,病人如果救不活,太醫們統統必須下去陪葬。
太醫們吓得半刻都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照顧着柳督統,隻是柳督統的傷實在在太重,如今全身都包裹着紗布,太醫們隻能用老山參給他吊着氣。
雖然經過大半個月的救治,柳督統的情況恢複了一些,可是太醫們預言,柳督統要醒來,不用半年,也需要三四個月。
定王雖然心很急,可是也知道這治人不是用仙術,咬咬牙也接受了太醫的說法,心裡恨恨的想,就讓那些人多蹦跶一些日子,等事情查明,他一定加倍從這些人身上讨回來。
襲貴人如今也沒有再回菩提庵,隻是在山裡的日子過慣了,她在自己的院中也設了一個佛堂每日無事也會誦誦經。
這夜咚咚的木魚聲又在佛堂響起,過了一個時辰後木魚聲停住了,隻見屋裡除了襲貴人,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尊主,南疆那邊來信,有人在調查你的身份。
”
襲貴人聽了把木魚放下,面容幽深:“哦,還真有聰明人在,可查到那人的身份?
”
黑衣人搖搖頭:“對方行蹤詭異,一時無法查明,南疆那邊問尊主,這事如何處理?
”
襲貴人冷笑道:“叫那邊警醒些,既然人家懷疑,就由他查去,反正查到最後,老身也是那個幸運的爬上了龍床的小宮女。
”襲貴人說着,眼神禀射着冷意,沒人知道她在思考着什麼。
“是。
”黑衣人點頭退下,很快屋裡又響起了木魚聲,隻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這夜的木魚聲響了一夜,直到黎明時分才停歇。
太陽緩緩升起,人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這日木七起了個大早,因為這日他們要繼續上路了。
巧玉的傷很重,自然不可能再去樊城了,木七讓老賴頭把人帶回黑虎寨,再看胡杏花,木七看着她那黝黑的臉上,兩抹幸福的紅暈,也知道這兩人感情更勝從前了。
至于老賴頭的一雙兒女,木七望着賴喜兒一時拉拉老賴頭一時扯扯胡杏花,很是歡喜。
就是賴衛國有些冷淡,木七聽下人講,他幾日都沒有叫老賴頭爹。
望着老賴頭看自己兒子滿眼的愧疚,木七也知道這聲爹應該不會讓他等太久。
分别總是有些傷感,巧玉拉着木七的手淚水連連,但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跟着小姐也是拖累,一個勁的囑咐春花和秋月要好好照顧好木七。
木七看着時辰也不早了,用手拍拍巧玉的手,安慰道:“好了,又不是生離死别再也不能見了,過幾月等你傷好了我們一起回都城。
”
巧玉抹着眼淚,哽咽着說道:“小姐保重。
”
木七點點頭,轉身上了馬車,風影用眼睛斜了一眼巧玉,嘴唇動了動,可是最後什麼也沒說,架着馬車揚長而去。
木七的馬車離開不久,鐘離文昊和宛憐玉也準備出發了。
隻見宛憐玉隔了鐘離文昊三步的距離站在他身側,對着鐘離文昊嫣笑道:“表哥這個毯子是新近從西涼國購回來的,松軟舒适,你叫人把它墊在馬車上,後面的路也能少些颠簸。
”宛憐玉現在對鐘離文昊的表情和以往一樣,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那夜的不快。
隻要宛憐玉是規矩的,她就還是鐘離文昊的好表妹,隻見鐘離文昊并沒有排斥她獻好,叫風流把宛憐玉丫鬟手上的軟毯接過來。
“好了,要出發了,這一路比較難走,你的馬車上也多鋪些墊子。
”
宛憐玉聽了很高興,表哥終于還是原來的表哥:“謝謝表哥關心,玉兒的馬車都鋪好了。
”宛憐玉有些期待的望着鐘離文昊的馬車,她在等,等表哥的邀請。
可是她等來的還是和以往一樣的失望,隻見鐘離文昊徑自上了馬車,并沒有對宛憐玉發出邀請。
宛憐玉看着放下來的簾子,有些悻悻的回了自己的馬車。
直到她的馬車簾子放下,白慕老頭才蹑手蹑腳的上了鐘離文昊的馬車。
他不喜歡宛憐玉這個丫頭,可是又因為她的爹關系,要對她照顧幾分,可是這丫頭沒一點分寸,見他就是各種剝削。
“呼,終于走了。
”白慕老頭上了鐘離文昊的馬車,大大舒了一口氣,他這兩日不好過啊,一直在躲着這個丫頭,就因為他手上有生肌膏,不知道被誰洩露了出去,這丫頭居然獅子大開口要一百瓶。
可是他現在忙着給鐘離文昊配藥,也在研究小老頭和巨蟒中的毒,哪有時間制藥。
隻是這丫頭不明白,要不到就上來搶,白慕老頭活着一把歲數,真不想晚節不保。
他很想和鐘離文昊投訴,可是這丫頭在鐘離文昊面前,乖得不行,連尾巴都不敢翹一下。
白慕老頭想想反正自己說了也沒人信,還讓人笑話自己跟一個小女娃過不去,也就忍着沒說。
鐘離文昊剛上馬車,就有人把一些待處理的折子遞上來,鐘離文昊這會一邊低着頭批閱,一邊笑話白慕老頭:“本王看你這幾十年白活了,連個小女孩都怕。
”是的小女孩,在鐘離文昊眼裡,宛憐玉就是她父母臨死前囑咐他,要他幫忙好好照顧的五歲小女孩。
白慕老頭在馬車上尋了一個好的姿勢坐好:“老夫那是怕她,老夫是讓着她。
”白慕說完思索了兩秒,有些疑惑的說道:“不過說也奇怪,這丫頭最近要老夫那麼多的藥幹嘛?
”
鐘離文昊聽了,把手上的折子一放,對于宛憐玉他關注不多,隻是叫人保護好她,照顧好她的生活起居,至于别的他一直沒有關心,聽到白慕老頭這麼說,鐘離文昊忍不住問道:“她要為何要你的藥?
”
白慕老頭嘟囔道:“你問老夫,老夫問誰去。
”白慕老頭雙手抱兇,唉,都是債,隻是為何這些債都是他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