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未見,兩人看着對方都覺得隔了好久,心中醞釀着千言萬語,可是開口卻是說道:“你來了,進去吧。
”鐘離文昊率先開口,話語中帶着淡淡的疏離。
木七隻得應道:“好。
”說完兩人就一前一後的進了山洞。
山裡本來夜裡有些冷,可是一走進山洞,木七就感覺到一股暖意,牆壁上每隔十步就燃着火把,把山洞内照得通亮。
剛走進山洞是三丈寬的入口,一路往裡走,可以聽見鐵器錘擊的聲音,木七腳步邁得更大了些。
走了幾分鐘後,在一個轉彎的地方,山洞忽然比入口大了上百倍,裡頭有幾十人在忙碌着,燒鐵定型,每一道工序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木七不可置信的望着一邊堆積成山的兵器,疑問沖口而出:“你怎麼有這麼多生鐵,難道你也有鐵礦?
”
木七問完,等了一會,見鐘離文昊沒有回答,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讪讪的說道:“我隻是随口問問而已,并沒有别的意思,武器在哪裡?
”
鐘離文昊指着一邊堆成山的武器說道:“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
木七得了鐘離文昊的允許,也就擡腳走過去,走進了她才發現,這些武器都是舊的,很多沾着泥土,不少已經生鏽了,木柄都已經被砍掉。
“舊的?
你就是靠收集這些舊武器,制了那些新的?
”
木七這會更是對鐘離文昊佩服了幾分,朝廷把生鐵管得很嚴,可是損耗這塊卻是漏洞,鐘離文昊居然看準了這個,在山上建了這麼大的一個兵工廠,這樣的頭腦,這樣的本事,卻是出自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的男人。
鐘離文昊點點頭:“總要想法子活下不是。
武器在裡邊,你跟我來。
”鐘離文昊說着領着木七往裡走。
想法子活着,誰能想到這是最受寵的皇長孫說的話,木七無奈的笑笑,都不容易。
木七跟着鐘離文昊又往前走了一百米,又來到第二個洞穴,看着眼前不到半米的平台木七有些疑惑。
就見鐘離文昊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剛才并沒有縫隙的洞壁,居然動了,露出一個一人高的洞口。
洞口一打開,就聽到裡面傳來铛铛锵锵的捶打鐵器的聲音。
木七跟着鐘離文昊走進去,就到了一個丈餘寬的小平台,底下是一個隻有剛才的大洞四分之一大小的闊地,裡面隻有二三十人在工作。
木七看了下這些人手上幹的活,仔細瞧了才發現,這裡面才是真正制造武器的,外頭的人是煉鐵的。
順着台階往下,木七跟着鐘離文昊來到一個看着是這二三十人中,最年邁的老者面前。
鐘離文昊眼睛望着老者手上的武器,卻是對木七說道:“他叫鐵頭,是負責制造武器的,具體情況你問他。
”
木七擡眼望着鐵頭,隻見他胡子和頭花都已經花白了,可是一雙眼睛很有神,身上穿着一件米黃色馬甲,露出黝黑的皮膚和結實的手臂。
木頭拿起放在台子上的一隻半成品鐵塊說道:“這是制作弩箭用的吧,可能制出來?
”
鐵頭望着木七有些不相信的說道:“是你,你畫得這些圖紙?
”
木七點點頭:“是的,有什麼不懂你可以問我。
”
鐵頭聽了木七的話,眼裡放着熠熠的光彩:“老朽活了一把年紀,還沒見過這樣的好武器,還真的有一個地方搞不懂,還望小姐解惑。
”鐵頭說着,從台子的下層,拿了一把弩箭的半成品出來,指着扳機的位置說道:“這個地方,不是太好使,時靈時壞。
”
木七拿起弓弩,仔細的端詳着,這些東西,她也是會用,不會制作,這些圖紙她已經畫得極盡細緻了,可是很多小細節她也不太懂,隻能靠着工匠琢磨。
隻見木七看了好一會說道:“是不是鐵片太厚了的緣故,把鐵片錘薄點試試?
”
鐵頭搖搖頭:“這個老朽也有考慮到,隻是鐵片再薄容易斷,折騰不了幾下。
”
木七蹙眉,伸手在扳機上按了幾下,的确很難操作,試了幾下,她忽然想到:“把這鐵片換成銅片,銅片不僅薄也不易生鏽。
”隻是這銅是制錢币用的比生鐵還難得,木七轉頭望着鐘離文昊,眼睛詢問他有沒有辦法。
鐘離文昊别開眼,沒有看木七,隻是對着鐵頭說道:“按她說的試試。
”鐘離文昊雖然沒有回答木七,但木七知道這銅難不倒她,也就放心了。
接下來的兩日,木七和鐘離文昊都沒有再離開這間密室,專注的望着鐵頭打造弩箭,有一些自己認為不好的,他們兩人掄着袖子親自動手,餓了外頭有人送吃的進來,困了就直接倒在場邊眯眼。
經過他們兩天兩夜的努力,第一把弩箭終于做成了,木七拿着弩箭往牆上放了一箭,隻見箭穩穩的插了進去。
木七高興的轉頭對着鐘離文昊笑道:“鐘離文昊我們終于成功了。
”
鐘離文昊面上也帶着一絲笑意,心裡卻有些失落,這兩日忙碌的同吃同睡,他們都沒有時間思考其他,很自然的順着自己的心在走。
木七睡覺會偶爾把頭枕到他的肩上,他也很習慣把自己喝了水的水壺遞給木七喝,他很享受這種自然的親密無間,即使一直知道總會出去的,可是真正到來還是覺得時間太短了。
“是啊,成功了。
”磁性的男聲,一下子把木七也帶入了憂傷,低着頭摸着手上的弩箭說道:“這把弩箭是你要還是給我?
”
鐘離文昊一會功夫也調整好了心情,轉身上了台階背對着木七說道:“給你吧。
”
木七握緊弩箭跟了上去:“也好,這會我的人應該也到樊城了,風花和風月你叫回去吧。
”
鐘離文昊頭也不擡的說道:“她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要怎麼處置随你。
”
木七冷笑,心想着鐘離文昊這樣做,到底是在施舍還是憐憫,不過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木七堅強得很,不需要一個不愛的人的關心。
“聽說殺手樓在招人,沒人要,把她們賣過去也就事了。
”
鐘離文昊停住腳步:“這是為你好,她們可以保護你。
”
木七淡淡的說道:“我不需要她們的保護。
”這真的是為她好嗎?
木不這樣覺得,既然無情,為何又要處處滲透着她的生活,這會讓她很迷茫,還回心存期待,木七不想一直停留在原地,眷戀着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