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百姓們正在酣睡,忽然聽到街道上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一些膽大好奇之人,偷偷打開門往外瞧着,隻見一排排整裝列隊的士兵從街上走過。
吓得那些人忙又把門合上,嘴上念叨着:“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
的确,這一夜真的出大事了,南疆皇上調動了南疆城内的十五萬大軍,不僅包圍了藥毒族,還把鐘離文昊的宅子,和各處聯絡點都包圍起來。
這一夜,刀劍相碰的砰砰聲不覺于耳,喊殺聲一直到天亮也未曾消減。
第二日,城内的百姓個個都閉門不出,太陽城内的街道空蕩蕩的,不時看到一些負傷的守兵在逃竄。
一間窄小的院落内,鐘離文昊在院中武劍,一襲白色的長袍,随着他的動作翻動飄飛。
木七坐在院落裡一棵桃樹下,懷裡抱着一個竹筐,框裡放着一件男式的長袍。
她前陣一時興起,跟巧玉學做了一件袍子送給鐘離文昊,本以為他會嫌棄自己笨拙的針腳,卻不想他喜愛至極,恨不得天天穿在身上,這不,在鐘離文昊的哀求下,木七又幫他做了一件。
木七制作袍子的間隙,不斷擡頭往鐘離文昊看去,看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是很賞心悅目的一件事。
低矮的院牆,隔絕了外頭的打鬥,兩人安靜惬意的享受着時光,渾然不受外頭不時傳來的喊殺聲的打擾。
鐘離文昊舞了一會劍,便把長劍收了,來到木七邊上的石凳坐下。
木七停下手上的動作,拿了一塊帕子幫鐘離文昊擦着額頭的汗珠:“剛才看你的動作,發現和以往的有些不同,可是又學了新招?
”
鐘離文昊接過木七手上的帕子:“我來吧。
”說着用帕子在臉上胡亂的抹着:“是師傅走之前留下的。
”
木七又拿過邊上一個嗤嗤冒着熱氣的水壺,給鐘離文昊斟了一杯茶水放倒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兩位前輩如今怎麼樣了?
”
鐘離文昊伸手越過自己面前的杯子,徑自拿起木七的茶杯,就着裡面的茶水一口喝了,還不忘贊道:“娘子的茶特别香。
”
木七嗔道:“你啊,堂堂一個王爺,也不怕被下人笑話。
”
“王爺怎麼了,王爺就不能寵愛娘子啊。
”鐘離文昊說着調皮的舔了一下杯子,做出一副享受狀。
“懶得理你。
”木七别開頭,心裡滋滋的冒着小泡,這個男人好的壞的,好像她都全愛。
鐘離文昊伸手把木七的玉手捉住,壞笑道:“娘子可是想換個地方再理為夫?
”鐘離文昊如今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每每這丫頭又拿那一星期的規矩說事,他便會對着她的耳朵挑逗一下,這個丫頭立馬就失去抵抗。
木七聽着面色有些羞紅,惱怒道:“鐘,離,文,昊。
”
“為夫在。
”鐘離文昊大聲的應着。
木七怒瞪着他的嬉皮笑臉:“你可是以為我不能治你?
”
鐘離文昊忙上前拿過木七懷裡的筐子,哄道:“哪能呢,娘子最大,就算娘子說在在上,為夫也從來不敢說半個不字。
”
“鐘離文昊。
”木七咬牙切齒的叫着,粉拳也往鐘離文昊的身上招呼,大早上的如此調情,這讓這一日該多麼的難熬。
兩人打鬧了一會,鐘離文昊打橫把木七抱回了屋子,一個時辰後,屋子的門被再次打開了,隻見鐘離文昊神情氣爽的走了出來。
正好看到侯在外邊的巧玉,吩咐道:“木七睡了,讓她多睡會,别進去打擾她。
”
“是。
”巧玉低着頭,眼裡含着笑容,聽剛才的動靜,隻怕小姐這一覺要睡上一會了。
鐘離文昊出了屋子,便直奔楊家大宅。
木七一直睡到掌燈時分才醒,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木七低頭整理着身上淩亂的衣裳,心裡把鐘離文昊罵了好幾遍,這個男人前世一定是個色鬼,這輩子才如此鐘情床笫之事。
昨夜她還暗暗慶幸,這個男人隻折騰了一次,不想白日又給他補回來了。
木七下床,就看到地上散亂着那些還來不及收拾的衣裳,臉有些滾燙,想起自己那熱情的舉動,木七伸手在自己臉上打了一下,低罵道:“你也是沒點定力,十年沒見過男子的樣子。
”一邊說,一邊俯身撿着地上散落的衣裳。
聽到屋内的動靜,巧玉推門進來,看到木七的舉動,忙上前制止道:“小姐我來吧。
”
木七能明顯看到巧玉那不可抑制的笑容,拿着手上的衣裳輕打了一下她的肩膀:“就該讓你早些嫁給風影,由着他折騰你去。
”
巧玉轟的一下,臉紅到了耳根,羞道:“小姐。
”
木七見她這樣子才作罷,把衣衫搭到旁邊的椅背上,問道:“王爺什麼時候走的?
”
巧玉想了一下應道:“王爺午時離開了,走的時候他讓奴婢不要打擾小姐,小姐你都沒用午膳,餓了吧?
”
木七點頭:“你去把風影叫來,我有事情安排。
”
“是,小姐。
”巧玉應着退了出去。
出到門外巧玉一直低着頭,叫道:“小姐叫你進去。
”
風影站到巧玉的面前,正想說話,就見巧玉低着頭一下子跑開了。
風影望着巧玉的背影很是疑惑,轉身就進了木七的屋子。
接下來一連三日,鐘離文昊都未曾回來,隻是偶爾讓人傳信給木七,讓她知道自己的行蹤。
鐘離文昊一直在忙,木七也沒有閑着,如今他們有了七塊地圖,已經可以确定了寶藏就在北疆境内。
想到被自己害慘的那烏力吉,木七不得不提前為他們的北疆之行做一些安排。
深夜,木七正在一張紙上寫畫着,忽然聽到外頭街道上傳來很大的動靜,皺眉,對着屋外問道:“風影,外頭發生了何事?
”
風影站出來應道:“是南疆的士兵撤退了,小姐可是要屬下去探探發生了何事?
”
木七又把頭低下,淡聲道:“不用了,想必王爺也快回來了,到時候他自會告知。
”
僵持了幾日,南疆的事怕是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