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話音剛落沒多久,黑暗裡就出現了一撥人,對着躲避的衆人一通砍殺。
隻見一些侍衛剛避過前方射來的箭頭,後面就被忽然出現的黑衣人捅了一刀。
聽着不時的傳來鐵甲相碰的聲音,木七出聲提醒道:“他們身上穿了甲胄,刀箭不入,砍他們的腦袋。
”
木七的聲音,讓慌亂的侍衛慢慢找到了應付的法子,一前一後的照應着,死傷倒也沒那麼重了。
木七和鐘離文昊這時也加入到了打鬥中,感覺他們想退,這些人卻在不斷壓上,分明是不想讓他們離開弓箭的射程範圍。
看到不斷的有人倒地,木七和鐘離文昊對望了一眼,兩人合力往一個方向突圍。
終于讓黑衣人後退了許多,就在這時,衆人也感覺到弓箭的密道驟減,這讓侍衛們終于能騰出精神來,全力對付黑衣人。
眼看着,木七他們的人在奮力反擊,黑衣人也覺察出不對勁了,大喝道:“撤。
”
侍衛看到黑衣人逃跑,就想去追,族長出聲道:“窮寇莫追,前面就是密林,對方熟悉地形,我們追去占不到便宜。
”
鐘離文昊把劍收回劍鞘,應和道:“族長說的是,此處不宜久留,馬上快速通過。
”
衆人翻身上馬,快速的通過了山谷,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衆人剛來到開闊處,就見雇傭兵列隊排在兩側。
木七上前詢問道:“可有傷亡?
”
雇傭兵小隊的隊長站了出來:“回主子,一百零二人,全部帶回,傷兩人。
”
木七望了一眼被攙扶着的兩個傷兵,說道:“好,把人帶上,繼續前進。
”
木七和鐘離文昊并排而行着,鐘離文昊看了一眼雇傭兵,轉頭望着木七笑道:“丫頭,訓練得不錯,隻傷兩人,就算讓骁衣衛出馬,也未必能做到。
”
木七笑笑:“多虧了你的人教導有方。
”
衆人稍作休整,便繼續上路。
又行了三日,衆人來到一處鎮子,鐘離文昊回頭問向族長:“族長此地離青城還有多遠?
”
族長轉頭,在各處望了一眼,指着遠處一處高山說道:“前面就是青城山,此處就是青山鎮,翻過這座青城山的偏峰,就到了東吳的青城。
”
鐘離文昊望着遠處的高山,如今山上已經籠罩着夜色,看去就像一個龐然大物盤踞在一處。
青城山他們去過,山上的危險他們自是知曉,如今已經入夜,此時上青城上,危險更是不可預知。
鐘離文昊沉默了片刻道:“今夜就宿在此處,明日一早上山。
”
鐘離文昊的安排,族長也認為在理,吩咐侍衛選了一處開闊的空地紮營。
很快營帳就搭了起來,木七坐在一處火堆前,眉頭緊蹙。
鐘離文昊手上拿着一件披風尋了過來:“怎麼還坐在此處,可是有心事?
”鐘離文昊說着走過來,幫木七把披風理好,在她的邊上坐下。
木七拿起一塊幹柴扔進火堆裡:“我也不知道因何,一靠近青城山,我這心裡的感覺就很不好。
”
鐘離文昊以為木七是因為上次在懸崖底下,被小灰吓到了,安慰道:“丫頭你不用擔心,我們帶了炸藥,還有楊天羿多少也懂得一些對付蠱蟲的法子,不會讓小灰進城禍害百姓的。
”
木七聽了點點頭,歎息道:“但願能如此。
”說着擡頭望着青城山的方向:“你說小灰,如今真的長成蛇王蠱了嗎?
”
鐘離文昊低聲道:“丫頭,你可是想小灰了。
”
木七點頭:“如今見多了人性,很多時候總覺得,人心比蛇還要險惡。
想當初小灰沒有發作的時候多好,整日把人逗樂,一有危險就會沖到前頭,還會給咱們覓食,如今想來,真是……”
木七沒有再往下說,停頓了片刻說道:“小老頭不知道如今有多難過呢,白慕老頭來信說,小老頭這些日子都躲在屋内,我想,他是對小灰有些感應的吧。
”
鐘離文昊感覺到木七低落的情緒安慰道:“丫頭,不要多想了,曾經的小灰已經死了,如今的隻是蛇王蠱而已,待之後見到,你莫要心軟才是。
”鐘離文昊其實最擔心的不是蛇王蠱出世,而是害怕木七見到小灰會心軟,不小心會被小灰傷到。
木七知道鐘離文昊擔心什麼,擠出一抹笑容強裝道:“你放心,我如今不過是一時感慨罷了,我知道輕重。
”木七說着,站了起來,拍拍衣裙道:“時辰不早了,明日開始就要翻山了,不知道五日能不能到青城,咱們回去歇息吧。
”
鐘離文昊也跟着站了起來,本能的想要去攬木七,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又縮了回來,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營帳。
看到地上兩床被褥,木七轉頭望着鐘離文昊說道:“如果我這身上的毒一直解不了,你就……”
不等木七把話說完,鐘離文昊出言打斷道:“不管你身上的毒能不能解,你都是我鐘離文昊今生唯一的女人。
”太了解木七了,一看到木七的眼睛,鐘離文昊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鐘離文昊的話讓木七感動,可是同時她也覺得如果自己一直好不了,這樣霸着鐘離文昊很自私。
鐘離文昊如今正是青壯年,對男女之事正是如饑似渴的年紀,她不能讓他就這樣憋忍着,何況到時她全身烏黑的醜陋模樣,她怕是也不想讓鐘離文昊見到的。
“如果……”
“丫頭,你再說我可真的生氣了,你都不嫌我命短,不能生育子嗣,我又有什麼不能忍的,要是到時你的毒解不了,我便自毀容貌,陪你一同做一對醜夫妻便是了。
”鐘離文昊說道自然,望着木七認真道:“丫頭,你可是不信我?
”
木七望着鐘離文昊,眸光閃動:“我信,隻是有時候覺得幸福來得不真實。
”偶爾一個人的時候,木七也會想起前世的生活,每每對比起來,總感覺這種被愛、被呵護的日子,虛幻得很不真切。
鐘離文昊手停在半空,做着撫摸木七腦袋的手勢,寵溺道:“傻丫頭,如此就覺得滿足了,我想給你的好,還沒真正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