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夜涼,兩個人聊了大半個時辰,鐘離文昊有内功護體自然沒有感覺,可是漸漸的木七就有些受不了了,趁着兩個人聊得差不多的檔口,木七提出下山,并率先站了起來,扶着牆壁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
鐘離文昊走在後頭看着,覺得木七這樣實在費勁得很,忍不住走到她的前頭,半蹲下來:“上來。
”
木七看着鐘離文昊的背脊,拒絕道:“我沒事,隻是腳扭了下,一時使不上力。
”鐘離文昊的背脊有那麼好爬的嗎,木七就算跳上個把時辰也不敢要鐘離文昊背。
可是她想往前走。
鐘離文昊卻用身子把路給堵了:“你沒事,本王有事,本王時間金貴得很,可不想在這上頭浪費時間。
”鐘離文昊絕對不會承讓,看着木七這樣跳着,他的好心腸泛濫了。
木七心底好笑,睿王爺你時間金貴怎麼在這山上一坐就是大半個時辰?
“王爺您時間金貴,走着就是了,我慢慢的也能下山。
”
鐘離文昊被拒絕得有些不耐煩了,木七這個女人真是讨厭得很,自己好不容易想做一回好事,可是她倒好一直在那推三阻四的。
要是換半個時辰前,鐘離文昊鐵定扭頭就走,可是這會他沒有,隻是奈着性子說道:“你也知道這是山上,路這麼陡,要是你萬一跳到底下去,以後本王找誰要雇傭兵,快上來,女人就是麻煩。
”
木七聽了也不扭捏了,沒有别的意思就好,她現在腿使不上力,這麼跳着真不是個事。
木七這樣想着,就走過去趴在了鐘離文昊的背上,遠遠看着鐘離文昊挺瘦的,可是這會趴上去,居然覺得他的背一點也不小,不僅不小還挺寬的。
感受着木七的身體貼在自己的背上,鐘離文昊能清晰的感覺到某處的突出,腦中某個畫面閃過,鐘離文昊立馬又壓了下去,還好是背對着木七,不然又該把這個女人惹惱了。
山路不好走,鐘離文昊雖然背着個人,但是還是能使輕功的,可是他這會卻不想使,感覺着背上的溫熱,耳畔的吐氣如蘭,鐘離文昊隻想這條路長些,再長些。
木七也沒感覺鐘離文昊不用輕功有什麼不對,雙手攬着鐘離文昊的脖子,夜風不時把他的發絲吹到木七臉上,一種酥酥麻麻的癢,很快就傳到了心裡去。
為了避免自己胡思亂想,木七隻能開口找話說:“睿王,你對都城的事熟麼?
”
鐘離文昊點點頭:“本王雖然是個病痨子,可是都城的事都瞞不了本王。
”
“那王爺你知道十五年前,都城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木七問完,又覺得不妥了,十五年前鐘離文昊也不過六七歲,一個孩子能知道什麼?
隻是木七不知道,鐘離文昊那時小不知事,但不代表,他沒辦法差查出來。
“你是想問你爹娘和瑞王之間的事?
”
也不是鐘離文昊看着手下無聊,什麼事都叫人去查,隻是淑貴妃單單給木七下毒,他也想知道個所以然。
所以便叫人差了下,這一查還真查出了點他王叔的風流韻事,如果木七不問,鐘離文昊是不打算說的,這事被當做皇室秘事被淑貴妃一手壓了下來,木七知道那麼多,對她也沒好處。
木七聽了鐘離文昊的話,趕忙問道:“你真的知道,我想知道為什麼淑貴妃想要弄死我,而且老太太發瘋前也說,是我娘親害死了我爹,我聽着總覺得我爹娘的死不簡單,我很想知道真相。
”木七這會對鐘離文昊也不隐瞞,一口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鐘離文昊聽了停住腳步,他擔心的就是這個:“木七,報仇很難。
”
木七緩了一口氣說道:“王爺你不也是在做麼?
報仇的确很難,可是看着那些壞人逍遙,一樣會覺得很難受不是麼?
”
鐘離文昊聽了笑着搖頭:“女人太聰明了可不好,不過你那句話本王倒是喜歡。
當年的事被淑貴妃壓下來,本王也是知之一二。
”
木七舒了一口氣,知道就好:“還望王爺能告之。
”
鐘離文昊把木七的身子往上抛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本王的人查探出當年你娘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一直孤身去各地行醫,有一次她剛好路過戰亂的邊城,你爹帶着木家軍在死守,傷亡很大,是你娘留下來救活了很多人。
也是那一仗後來你爹封了将軍,你娘因為救傷患有功,你爹遞了奏折上去請求封賞。
皇上就把他們兩人一起召回了都城,期間瑞王正好生了一場重病,皇上下旨叫你娘去救治,你娘真的把瑞王的病給治好了。
隻是這時隐患也出現了,瑞王得了你娘的照料,早對你娘心懷愛意,便提出要納你娘親做側妃。
可是那會你娘親早已經和你爹互生情愫,便拒絕了瑞王。
瑞王不死心,便去皇上那裡請旨要休妻,把你娘娶做正妃。
後來聽說被皇上訓斥了一頓,再後來你爹和你娘就成親了。
”
木七聽了蹙眉,她沒想到她那便宜娘親居然還是個禍水:“瑞王這個男人可真狹隘,求娶不成就心生恨意。
”這和木七猜的出入不大。
鐘離文昊聽了搖搖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聽說那一年很多奏折請求皇上立瑞王做太子,而且皇上也有了那個心思,隻是後來發生了這樣的事,瑞王又被瑞王妃娘家的人上奏彈劾,皇上一氣之下,這立太子之事就無限期押後。
”
鐘離文昊沒說,這裡還有不少他定王叔的手筆,太多人不想瑞王當太子了,對于很多人來說這件事就是一個契機,一個兩個都摻了一腳。
結果瑞王真的失去了太子之位,淑貴氣也把所以的怒氣都撒到了木明曜夫婦身上。
木七聽了才明白原來這才是重點,太子之位,太後之尊,和這樣的榮耀的身份失之交臂,可真夠淑貴妃怨恨的。
真不知道她吹了多少枕邊風才求得皇上松口,這立太子一拖就拖了十幾年,淑貴妃心中的怨恨應該早已經發酵了。
好吧,木七認命的發現,自己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