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白點頭稱是,接着就把在陽台宮發生的事粗略講了一遍。
郭守享聽完,大緻明白了。
原來李飛白在陽台宮忠心耿耿,幫助他父親與王守仁剿滅匪患。
唉,他父親就有這點不好,太過念舊,換一個人,對于這種事的處理,大多就是給李飛白一點好處就罷。
哪一個也不會像他父親這樣,知道李飛白要來京城,千叮甯萬囑咐,要求他熱情招待。
他本還道李飛白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隻是濟源城的一個小吏,也就提不起興趣來。
再說,還着急去參加邬景和擺下的英雄宴,更沒功夫與李飛白多說什麼?
叫來一個仆人,吩咐收拾一間上房來,先安排李飛白住下。
郭守享拱了拱手,道:“李兄,家父外出,估計尚有幾日方回。
他臨走之前,左右交待,讓我好好款待您。
可惜事不湊巧,今夜恰有一件急事需要出去,得失陪一會,明天一定擺酒賠罪!
”
李飛白早就留意停在郭守享身旁的超豪華馬車。
夏天天熱,馬車車廂上的簾子全都卷起,可以看到裡邊放的一箱酒一箱雪笳。
他也就知道郭守享所謂的急事是什麼?
道:“郭老弟,這是要參加酒宴?
”
郭守享的眉頭不由皺了皺。
老子稱你為兄,那是老子客氣。
你丫一個小縣城的一員小吏,誰給你的膽子,竟敢稱老子為老弟!
沒錯!
你年紀是大些,但你也不想想,你什麼身份地位,怎麼就敢如此大言不慚呢?
不過,他還算有家教,心中縱然不爽,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何況,招待李飛白這件事,還是自己老爹交待下來的,他也不敢讓李飛白難堪,回來再在他爹面前告上一狀,屁股可就要開花了!
郭守享笑呵呵的道:“沒錯,是要參加酒宴!
”頓了一下,又道:“這場酒宴十分重要!
我就不在此多待,告辭。
”
李飛白道:“若郭老弟方便的話,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漲漲見識!
”頓了一下,又笑道,“我這人最愛交朋友,還請郭老弟到時多引薦幾個朋友!
”
本來高高興興,準備去結交邬景和與陸炳的郭守享,一下便不高興了!
還你去漲見識?
你還最愛交朋友?
你什麼身份地位!
今晚能去那裡的,哪個不是豪門旺族,哪個不是手眼通天!
就憑你濟源小吏的身份地位,那裡是你漲見識,交朋友的地方嗎?
郭守享為難的道:“不是我不帶李兄去,着實今天請客的身份不一般,隻有接到請帖的才能去,沒接到請帖的,根本進不去門。
”
李飛白道:“請客的身份不一般,那可就更得去見識一下!
至于請帖好辦,郭老弟即去參加宴席,肯定收到請帖喽!
”
郭守享仰頭挺兇,甚是自得,道:“那是自然!
”
李飛白道:“郭老弟去參加宴席,肯定不會是一個人去。
以你的身份地位,最少也得帶兩個随從是不是?
我暫充你的随從,不就能去漲見識了?
”
這倒是個辦法!
可,能去參加宴席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連他們家的随從,也都是有見識的。
似李飛白這種,打小地方來的人,又有什麼見識?
莫鬧出笑話來,到時丢人現眼的可是他!
郭守享想拒絕,李飛白已推開一個随從,道:“今天給你放大假,我替你當差!
”
那随從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他也知自家老爺對李飛白似乎十分嚣重,也不敢當場拒絕李飛白的無理要求,而是去看郭守享。
郭守享也沒辦法!
不管怎麼說,李飛白遠來是客,而且是貴客,做主人的總得給點面子。
一點面子不給,斷然拒絕,李飛白臉上挂不住,再在他爹面前無意透露出來,他爹會不滿的!
他爹早就對他一天到晚正事不幹,到處遊逛,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吃喝喝的行為不滿了。
他不能再讓他爹更加不滿,那時若罰他不能出屋,豈不是要憋出病來。
他看了李飛白一眼,暗道一聲:“到時看緊點,不讓你鬧出笑話就是!
”擡腿上了馬車,吩咐趕車的車夫出發。
李飛白與另一個随從,騎馬随行。
他來郭太保府,并非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一輛馬車。
馬車上裝滿特供皇家的酒,以及特供皇家的雪茄。
李飛白未來京城,或者說未去泉州,已吩咐唐子蘭,給郭勳送過一批商品。
其中就有兩車的特供皇家酒以及一車特供皇家雪茄,這些裡邊的一大部份,是為了讓郭勳給皇上進貢,以在京城打開酒與雪茄的市場。
另有一小部分,是孝敬郭勳,以感謝郭勳四處斡旋,以促成此事之功。
他沒想到,郭勳對特供皇家的酒以及雪茄視為珍寶,平時并不舍得喝上一口抽上一支,還道郭勳已把那點東西喝完抽完,所以又帶來一車好給郭勳續上頓。
算一算,郭勳還有數日方回來,而等郭勳回來時,第二批,今年新出的特供皇家酒以及特功皇家雪茄也應該後腳跟到京城,他對這一車的東西就有了新的安排。
郭守享要參加的酒宴,想來會有許多世家子弟,而每個世家子弟都有非同尋常的能量。
這車東西,正好能夠勝任結交這些世家子弟的禮物。
馬車,就在郭太保府外停着。
馬車為什麼在郭太保府外停着,沒有跟李飛白一同進府?
李飛白如此做,是有原因的。
他是想,此番前去見郭勳,隻怕郭勳會因他推三阻四,遲遲不願來京城而勝怒。
那時,才叫車子進郭府,給郭勳一個驚喜,以消怒氣。
郭守享乘坐的馬車出了太保府,李飛白沖自己的車子打了聲呼哨。
車夫一路上長途跋涉,正抱着馬鞭打盹,并未聽到這聲呼哨。
守在車旁的秦猛一個機靈,擡頭見李飛白正沖這邊招手,示意他們趕車跟上來。
連忙拍了拍車夫的肩膀,讓車夫跟上。
跟李飛白并駕齊驅,郭守享的随從姓盧名世利!
盧世利原是郭勳的親兵。
年經輕輕就跟郭勳走南闖北,因為武藝超群,打小教郭守享習武。
後來郭守享長大,感覺跟盧世利脾氣相投,就問郭勳要了盧世利,讓其當了自己的保镖兼親随。
盧世利在郭家呆的時間久了,見識自然非凡。
他十分瞧不上李飛白這種行徑!
什麼意思,人走東西帶到哪裡?
怎麼,怕東西放在郭太保府裡丢了?
你也太小瞧郭太保府的人了!
郭守享坐在車裡,但車簾四開,當然也把李飛白的舉動看個清清楚楚,道:“李兄,要不把馬車先趕到家裡暫存,我會吩咐下去,讓他們仔細保管你車上的東西。
”
李飛白搖頭道:“不用!
”頓了一下,又道,“跟郭老弟參加宴會,是漲見識交朋友的。
交朋友哪能不送禮物,車上裝的都是送朋友的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