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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挾巡按以令弓兵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359 2024-01-31 01:13

  四五個衙役捋袖子搓手掌,就要上去拿李飛白。

  站在李飛白後邊的楊震不由暗暗着急。
他從到冶鐵所站到現在,總算把事情搞明白了。

  很明顯,曹緻遠聯手巡按要把趙學飛整死,李飛白若是個識實務的,這時就該轉變風向,與曹緻遠一同把趙學飛整死才對。
可李飛白卻跟巡按叫闆,那不是找死嗎?

  巡按已撩出狠話!
什麼叫僥幸活下性命,言外之意肯定活不下性命。
李飛白眼看是活不了了,他十分想提醒李飛白認清形勢,說幾句小話,服個軟,或有活命的可能。
但悄悄拽了李飛白數次衣角,李飛白都渾然不覺。

  王要儉也覺李飛白今天性命難保,畢竟巡按的權力大得驚人,又是代表皇上巡視地方。
真要把白的說成黑的,屈殺了李飛白,想翻案都翻不過來。
畢竟,巡按可以直接面對皇上陳述事情經過,李飛白除了認識趙學飛并不認識其它官員,趙學飛又自身難保,朝堂上根本沒有一個替他說話的人,你說皇上會信誰。

  他眼瞧衙役們越逼越近,張嘴就要亮明李飛白跟錢子俊的關系非同一般,想讓居修哲瞧着布政使大人的面子,放李飛白一馬。
可嘴還沒有張開,忽見秦猛從後邊一下竄到李飛白前邊,擋住了過來的衙役,喝道:“有想死的,盡管放馬過來!

  王要儉與楊震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事情本就危急,秦猛又玩這一手,不僅救不了李飛白,連他們也難逃一劫。
秦猛這是想幹什麼?
公然抗捕?
還以性命威脅巡按大人!
光是這一條就夠死的了,輕得話隻死秦猛與李飛白兩個。
重得話,凡是跟李飛白前來的人都會受到牽連,必竟他們是一夥的,居修哲到時筆稍微一歪,說李飛白聚數百人衆公然抗捕,差點傷了他的性命,朝廷必會震怒!

  不過,秦猛玩這一手也不是沒有效果,最少震得那些衙役誰也不敢上前一步,兩邊暫時僵持起來。

  那些衙役都是見識過秦猛的耳光,縱使從腰中抽出了刀,也隻是比劃着詐唬兩聲。
看到秦猛朝前邁出一步,竟吓得掉頭便走。

  居希哲大罵一聲:“一群飯桶!
”回頭對衙役首領道,“一群刁民想要造反,把人全給我叫過來!

  那個衙役首領打了聲響亮的口哨,然後把手舉過頭頂連揮幾下。
埋伏在四周弓兵衙役,收到命令,從林中竄了出來,将堵在門口工匠往裡趕。
随即将裡邊的人等全都圍了起來,弓兵搭箭衙役抽刀,一個個殺氣騰騰,隻待巡案一聲令下,就箭射刀斫。

  李飛白從不用惡意去揣測此時當官的心狠手辣,所以在曹緻遠百般暗示,讓工匠民夫們爆亂,他也隻是想曹緻遠與居希哲,是想借工匠民夫們爆亂搞掉趙學飛,好讓曹緻遠當上縣令。
對此,想要化解兩人的陰招十分容易,隻需亮明自己此行的目地,讓工匠民夫們清楚他是來清舊帳的,那時工匠民夫們又怎會再爆亂?

  可當埋伏于四周的弓兵衙役一擁而下,将所有人都趕入院中,手中的弓箭對準的不光是他們這夥人,還有煤窖與冶鐵所的工匠民夫們,他猛的明白,曹緻遠與居修哲的目地不是那麼簡單,暗地裡還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而這個陰謀也不是那麼難猜,自己買下煤窖與冶鐵所隻怕是斷了某些人的财路,曹緻遠與居希哲這是要趕盡殺絕,既立平亂之功,又省下七萬五千兩的欠債。

  還好,居希哲可能是見自己這邊兵強馬壯,又當他隻是個文弱的縣令幕友,過于托大,擺出殺人的架勢之後并沒挪窩,離他仍隻有數步之遙。
這給了他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機會。

  李飛白将雙手往下一頓,兩把剔骨尖刀已握于手中,腳下踩出八卦遊龍步的架式,隻要他願意,可以在瞬間将兩把尖刀架在曹緻遠與居希哲的脖子上,然後挾巡按以命弓兵衙役們住手。
準備好這一切,他冷笑道:“姓居的,你想幹什麼?

  居希哲哈哈笑道:“想幹什麼?
曹大人,你給他說說?

  曹緻遠道:“衆将士聽令,濟源奸商李飛白勾結貪官趙學飛,将官辦窖所變為私窖私所,從中套取巨利,使朝廷遭受嚴重損失。
并逼得工匠民夫心生不滿,上千号人爆亂,攪得濟源境内民不聊生。
幸得居巡按借兵三百,終平爆亂,來拿奸商李飛白之際,李飛白聚衆抗捕,天幸居巡按調度有方,終将其誅失,黨羽一并剿滅。

  曹緻遠講得洋洋得意,煤窖冶鐵所的工匠民夫與李飛白這夥人卻聽得面色慘白。

  工匠民夫們沒什麼學識,卻也懂得“終平爆亂”的意思。
既使不懂,看看正對着他們的箭矢與腰刀,也明白即将發生什麼?
他們人數雖衆,可是群烏合之衆,手上更沒有能取人的性命的利器,哪是弓兵衙役的對手。

  有人将手上的磚頭丢掉,緊接着更多的人将手上的木棍、磚頭、瓦礫、小鐵錠等物抛掉。
一個個像死了親娘老子般哭喪着臉,哀求道:“我們沒想爆亂啊!
最多也就是想要回自己被欠的銀子,還請大人明鑒。

  曹緻遠與居希哲懶得搭理,看着李飛白身後的工匠,隻等這些工匠也扔掉手上的磚頭木棍,這就下令屠殺。

  李飛白視弓兵手上的箭矢與衙役手上的腰刀為無物,冷冷的道:“姓居的,你真的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不怕有朝一日,此事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到時你項上人頭不保。

  居希哲惱怒李飛白對他說話的口氣,不過也佩服李飛白在此情況之下尚能保持鎮靜。
他呵呵一笑,卻沒有說話,而是去想李飛白提出的問題。

  他想了又想,李飛白不過有個縣令幕友的身份,背後的靠山僅是趙學飛。
而趙學飛呢,也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試問誰會在朝堂之上對他的話提出異議?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飛白曾救過錢子俊的命,錢子俊的父親是布政使大人,布政使鑒于李飛白是他兒子的治傷恩人,或許提出異議。

  不過布政使畢竟是地方官,等其提出異議時黃花菜都涼了。
再說,布政使會為了區區一個李飛白而得罪他?
他可是監察禦史,背後站着都察院,如果錢布政使不怕被彈劾的奏章淹死,倒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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