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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你是怎麼知道的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662 2024-01-31 01:13

  忤逆是大罪,屬于十惡不赦的重罪之一。
重則,剝皮填草挫骨揚灰。
一般也會判個斬立決,最輕也會被充軍。

  而且,讓九族之内六代不得考取功名,等于斷送一個家族的前程,此罰也是重得不行。

  楊廷和道:“隻是打了一記耳光,用不了這麼重的罰吧!

  孔大人不覺有些心虛,畢竟這裡邊也夾雜了他的私心!

  堵他的人,提出要按把李飛白趕出國子監,并讓李飛白六代之内不得考取功名!
可他不同意,覺得不是判得太重,而是太輕!

  儒家的根本是什麼?
别人自有别人的看法,但在他看來,就是尊師重道。
沒有尊師重道這個根本,他能當上衍聖公,被人供奉?
不能!

  一個學生敢打一個老師,這是動搖了根本,不嚴懲,長久下去,誰還把師者放在眼裡?
不把師者放在眼裡就是不把孔家放在眼裡,不把孔家放在眼裡,他孔家延續一千多年的尊崇,豈不是說敗就敗了。

  于是,他堅持要以忤逆罪辦李飛白,并把禁止李飛白一族六代之内不得考取功名,擴大成九族六代之内不得考取功名。
不如此,不足以刹住這股歪風斜氣。
不如此,起不到震懾作用!

  他偷眼去瞧其它大人,隻見其它人聽聞一個學生敢打老師之後,一個個都氣憤填赝,頓時又來了勇氣,道:“不重!
”頓了一下,又道:“國之将興,必尊師重道。
國之将亡,必賤師輕道。

  正要再闡述一番,這件惡劣事情将引起的嚴重後果,楊廷和卻轉頭去跟旁邊的那個年青人說起話來,可見對這些堂而皇之的話并不感興趣,隻得閉上了嘴。

  楊廷和道:“你覺得定個十惡不赦的大罪,再将其九族六代之内不得考取功名,這等懲戒重嗎?

  李飛白笑了笑,道:“這不是重不重的問題,而是太搞笑了!

  孔大人一震,竟敢有人說他的話搞笑,當即就要駁斥。
不過他見楊廷和一直牽着那個年青人的手,似乎從他出現到現在都沒松過,可見二人的關系不錯,十有八九那年青人是楊廷和的子侄輩,哪敢造次。

  而是和和氣氣的道:“這位小哥,恕我愚笨,不知哪裡搞笑,還請指教!

  李飛白道:“我隻聽說過犯上作亂會誅連九族,從沒聽說過忤逆會誅連九族,這是不是搞笑!

  孔大人道:“他敢打老師,可見并不懂尊師重道的道理,由此可推論,其親戚朋友也不懂尊師重道的道理,不然耳濡目染的,哪會幹出如此忤逆的事來。
給予這些人懲戒,又有什麼問題!

  李飛白擺擺手,道:“孔大人,你别跟我扯這麼多,我隻問你,忤逆罪會不會誅連九族!

  孔大人沉吟着,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道:“不會!

  李飛白道:“既然忤逆不會誅連九族,你卻用誅連九族的方法懲戒,這是不是搞笑!
再說,人家本身就不是忤逆,又如何用忤逆來定罪,并誅連九族!

  孔大人不由急了!
說忤逆不會誅連九族他認了,可說打人的不是忤逆,這怎麼可能。
當即道:“一個監生打五經博士,為什麼不是忤逆!

  李飛白道:“我記得,忤逆應該是子女們對父母不孝順,跟師傅八杆子打不着吧!

  孔大人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可見師跟父是一樣的,打師有如在打父,都算忤逆!

  李飛白道:“那我不禁想要問問,從古至今,可有打先生被判忤逆的先例!

  孔大人“這”了一聲,他還真不知道有沒有因打先生而被叛忤逆罪的!
不過打先生的事情卻聽過不少,打的多是富貴人家請的私塾先生,打的原因五花八馬,最普遍的是,先生過于嚴厲,動不動就體罰學生。
而富貴人家的子弟又多驕生慣養,父母的話都不聽,怎麼可能聽先生的話。

  所以,常會不等先生體罰就憤而反抗,或親自動手,或指揮惡仆,打得先生抱頭鼠竄,甚至發生過把先生打殘打死的案子。
而這些打先生的兇手受到制裁了嗎?
他們的爹媽用錢開路,别說被判忤逆罪的,就是打闆子的罪也沒判過啊!
最多賠點銀子。

  他真不知該如何回答,站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個官員解圍道:“說到天邊,監生打五經博士都是不對的,既使判不了忤逆罪,總得讓其受到責罰。

  李飛白道:“我覺得,最應該的是查清楚,監生為什麼打五經博士,這個五經博士該不該打。
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事出總有因。
打個比方,我是先生,大人是學生。
我是太學院的五經博士,大人是雜院的學生,今日咱倆頭一次見面,你會打我嗎?

  那個官員笑道:“既然今日咱倆頭一次見面,可見之前根本不認識,你我無怨無仇的,我幹嘛打你!

  李飛白道:“要是有一個雜院的學生,當衆誣陷你打他。
正好有兩個太學院的學生,之前跟你有一點小過節,終于找到機會報仇,幫那個雜院的學生誣陷你打人。
這時我與監丞趕了過來,你竭力證明自己沒有打人,如果證明不了,監丞就會把你開除出國子監,并送往順天府問打人之罪。

  你好不容易證明自己沒有打人。
這時我一看事情不對,一旦讓你證明自己沒有打人,豈不反證我的兩個學生做了僞證,這樣會對他們的名聲有影響。
一個雜院學生的死活,哪有太學院學生的名聲重要。

  我仗着自己是個官,每當你有證據時,我就颠倒黑白,用盡辦法說你這個證據無效。
然後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叫人把你趕出國子監,送往順天府問罪。
如此三兩次,你是否生氣?

  那個官員道:“菩薩都有三分土性,何況是人。
我想,我也會生氣的。

  李飛白道:“這時,那個自稱挨打的人,亮出身上的舊傷,指責說是你打的。
我分不出新傷舊傷,一看有傷,立馬又叫人把你趕出國子監,送往順天府問罪。
這時,你打了我一巴掌。
不,其實不應該說打,而是你在我臉上做了個實驗,讓我明白新傷與舊傷的區别。
而我這時指責你毆打老師,要問你忤逆之罪,并要你家九族在六代之内無法讀書考取功名,這公道嗎?

  那個官員毫不猶豫,道:“不公道!

  其它官員也紛紛道:“真要這麼幹了,豈不是要把那人屈死。

  孔大人越聽越是驚奇,這小家夥怎麼知道的比他還多。

  他一聽監生打五經博士,就氣炸了肺,其它的細節并沒去問,這小家就好像站在現場親眼目睹了整個事情一般。

  孔大人心中好奇,問道:“請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楊廷和哈哈笑道:“看你們倆這番唇槍舌劍的,我都插不上嘴介紹你們兩個認識。
這位孔大人是孔聖嫡傳後代,現在是常駐孔廟,享受供奉的衍聖公。
而這位是我的一位小友,姓李名飛白,别看他年紀小,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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