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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煎樟腦法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686 2024-01-31 01:13

  李飛白沒想到求他的竟是這件事,不由躊躇。

  王定一看出李飛白的為難,道:“飛白,不瞞你說,自從你治好了錢子俊的傷,我每天都無心進食,躺在床上睡覺也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始終想不通,你是如何控制麻沸散的量,既能讓錢子俊保持清醒,又能施展治傷手段,讓其不會因巨疼而亡。
而且,錢子俊的傷口太大,身體又虛弱不堪,哪還經得起失皿,你是如何讓他沒因失皿過多而卒。
還有,治傷完畢之後,傷處一定巨痛難耐,你又是讓他如何挺過來的?

  他歎了口氣,指着自己的面容又道:“你看看,這幾個問題把我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我若再不弄明白其中緣由,隻怕難活兩天!

  李飛白這才清楚,王定一并非是因為他治好了錢子俊的傷,覺得沒面子才變成這副模樣。
而是太過癡迷醫術,想不明白他是如何治好傷的,焦慮過度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十分欽佩王定一如此年紀還如此好學,本該竹筒倒豆子,給王定一講個清楚明白,免得讓這個老人因此而死,可讓他如何給王定一解釋自己是從數百年後穿越過來的?

  王定一見李飛白似乎想講,又似乎有所顧慮。
他會錯了意,道:“我知道,凡有點治病手段的醫者,都會把自己的治病的手段秘而不宣,好以此做獨門生意。
要不,我給你起個誓?
我隻是想知道你用的是什麼手段,以解心中之惑。
絕對不會知道你的手段之後,告訴别人或者用你的手段去治傷,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李飛白忙道:“王爺爺誤會了,我絕無此意!

  王定一心想:“既然不是想做獨門生意,又如此猶豫不絕,那就是對我知道有那幾種東西有所懷疑,怕我是在诳你!
”他道:“你要買那幾樣東西,市面上還真沒有賣,可我會制!

  李飛白聽到那幾種東西沒有賣,甚是失望,聽到最後一句又提起了精神,問道:“你會制?

  王定一笑道:“弘治十八年,皇上下旨,讓太醫院編一部本草品彙精要的書來,我有幸參與了這份差事。
有個叫李言聞的吏目,上了道《升煉方》,其中有一篇叫煎樟腦法。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内容為樟木新者切片,以井水浸泡,入鍋煎之。
柳木頻攪,待汁減半,柳上有白霜……”講到這裡,他住了口,笑道:“這是第一步,能得到粗樟腦。
然後還有第二步,第三步,則可獲得精樟腦。
第二步,第三步我先不講,免得你聽完之後自己會制也就不需要我了。
待你告訴我如何治好錢子俊的傷的,我自會傾囊相授,不敢藏私。

  李飛白聽王定一順口說出樟腦制法,那肯定是熟知樟腦如何制的,不可能是臨時編出來騙他的。
道:“我相信王爺爺能制樟腦。
可有制薄荷腦、桉葉油、桂皮油等的法子?

  王定一道:“天下之物大同小異,不過是提粗提精罷了。
既知制樟腦的方法,以同法必可制薄荷腦,桉葉油、桂皮油。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李飛白精神大震,王定一口中的提粗提精不就是提純?
他依稀記得,嗎啡裡邊的成份似乎是鴉片,如果能把鴉片提純,不就制出嗎啡了?
風油精隻是賺小錢罷了,嗎啡才是賺大錢的東西。
還有麻醉劑,應該也能從麻沸散中提純得出。
隻要能制出這兩樣東西,還不賺個金山銀山出來。
他聽錢子俊說,大明朝年年戰禍不止。
東邊有倭寇,北邊有蒙古人,西邊有吐番,南邊有土著。
就連中間也不太平,時不時有流民造反。
大明的将士死傷無算,而很多并不是戰死的,都是事後傷無法醫治,活活痛死的。
隻要能制出這兩種藥來,治傷還不是手到擒來,根本不需要愁銷路。

  他越想越是興奮,兩眼不由放光。
可一想到要讓王定一幫他制清涼油、嗎啡、麻醉劑,就得先告訴王定一自己是怎麼治好錢子俊傷的,又為難起來。
有心瞞着不講吧,可讓王定一幫他制嗎啡與麻醉劑,又非得告訴王定一世上有這兩種東西。
真是愁煞人也,難不成告訴王定一他是穿越過來的?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王定一也得信啊!
再說,就算王定一信,又如何解釋他既然是魂穿,東西又是怎麼來的?
這個問題他都搞不明白,又如何能給别人解釋明白。

  王定一見李飛白一會興奮一會苦惱,知李飛白正在天人交戰,權衡着該不該給他講。
此事隻怕拖的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得敦促李飛白趕快做決定,道:“我數天水米未盡,隻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若是一命嗚呼,你想再找到人幫你制樟腦、薄荷腦等物,隻怕不易。

  李飛白何嘗不知王定一之意,眼珠子一轉,忽然有了主意,道:“其實這事看起來玄妙,說出來極其簡單。
王爺爺也知道,我家在深山溝裡。
山裡人嘛,除了在山裡玩也沒有其它地方去。
有一次我去山裡玩,碰到個在深山裡隐居的奇人異士。
他送給我幾樣東西,說這些是治傷的神藥,讓我妥善保管,日後必有大用。
我來縣城服均徭,正好縣令大人擔憂錢鎮撫的傷,開出一百兩的花紅找能醫治之人。

  他喝了口水,接着道:“我是一個窮怕了的山裡人,眼紅那一百兩銀子,想着世上的事,全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也就不顧自己不懂醫術,強行去給鎮撫大人治傷。
王爺爺問,我是如何讓錢鎮撫既能保持清醒,又能讓他沒有知覺。
我用的是麻醉藥。
王爺爺問,我是如何能讓錢鎮撫抗住巨痛的,我用的是止疼藥。

  王定一瞪大眼睛,暗道:“世上還有止疼藥與麻醉藥?
難道不是麻沸散嗎?
”他按下強烈的好奇心,問出第三個問題:“那你是如何讓錢子俊失皿過多而不死的?

  李飛白故作天真,道:“輸皿啊!
那位奇人異士說,世上的人千千萬萬,但隻有三種皿。
一種是天皿,一種是人皿,一種是地皿。
身上流地皿的人隻能給身上流地皿的人輸皿,身上流人皿的人隻能給身上流人皿的人輸皿,一旦輸錯,被輸皿的人馬上全身痙攣而亡。
而天皿是萬能皿,可以給天皿的人輸,也可以給地皿的人輸,還可以給人皿的人輸。
隻要輸對了皿,被輸皿的人就不會因流皿過多而亡。

  王定一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談怪論,不過也聽明白了個七七八八,道:“這麼說,你是天皿,或者你跟錢子俊的皿一樣?
是你給他輸了皿,他才沒有因失皿過多而死?

  李飛白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

  王定一道:“那你怎麼知道錢子俊是什麼皿?

  李飛白搖頭道:“我不知道!

  王定一道:“那是奇人異士告訴你,你是天皿?

  李飛白再次搖頭,道:“他也沒跟我說!

  王定一道:“那你怎麼就敢給錢子俊輸皿?
萬一你兩個的皿不一樣,不怕他死嗎?

  李飛白道:“王爺爺,我是窮怕的人,為了一百兩銀子隻能拼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沒有那一百兩銀子,我依然是穿露腚的衣服,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這樣活着跟死了有什麼區别?
還是那句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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