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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歪風不殺國無甯日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527 2024-01-31 01:13

  在選監們看來,楊廷和就是霍光,朱厚熜就是劉賀。

  霍光能把劉賀從王捧為帝再貶為海昏侯,楊廷和也能把朱厚熜從王捧為帝再貶為某某侯。
所以,現在楊廷和沒有把朱厚熜貶為某某侯,那是因為朱厚熜還算聽話,沒幹出讓楊廷和生氣的舉動來!

  可是現在,他們聽到一個風聲,朱厚熜又開始蠢蠢欲動,準備再起大禮議之争。
而今天一百多個武将衙内力挺李飛白,還透露出這是皇帝的意思。

  這讓他們嗅到,大雨将至的苗頭。

  他們認為,此是朱厚熜不自量力,在自尋死路。
所以,他們要選邊站隊,先在國子監中顯露身手,以得楊廷和的賞識!

  再加上潘思征與盛宣之在旁煽風點火,他們便來到祭酒廂房,準備與呂道夫一道,打赢這場仗!

  廂房裡沒有唇槍舌箭,亦沒有激情澎湃,有的隻是甯靜!

  祭酒看着呂道夫還跟豬頭一樣腫的腦袋,其它人也在看着呂道夫還跟豬頭一樣腫的腦袋,等着呂道夫說話。

  呂道夫卻不說話,雙眼中透露出憤怒,憤怒中夾雜着恐懼!

  祭酒終于開口道:“呂大人,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呂道夫眼中的憤怒愈減,恐懼愈增。

  這件事不這麼算了還能怎麼辦?
一個小小的例監李飛白,他以為伸手就能捏死的螞蟻,誰知道後邊竟站着皇上。

  他也希望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可他在大庭廣衆之下挨了打,還挨了兩次打,顔面盡失。

  僅是顔面盡失也就罷了,他的卑劣,他的無恥,他的下作,天下人皆知,已經身敗名裂。

  僅是身敗名裂也就算了,他還得罪了那麼多的衙内,甚至得罪了皇上!

  為什麼,到最後受害的人僅有他一個!
為什麼,他的下場會如此凄慘!

  不行,一定得鬥下去。
鬥下去尚有一線生機,投降隻有死路一條。
想讓他死?
沒那麼容易,要死大家夥一起死!

  他眼中的憤怒愈增,恐懼愈減。

  他擡起頭來,用幾乎咆哮的聲音喊道:“這件事不能算!

  祭酒的眉頭皺了皺,道:“不算又能怎樣?
别說你了,加上我們所有人,能鬥得過那些衙内?
就算能鬥得過那些衙内,能半得過那些衙内的爹?
就算能鬥得過那些衙内的爹,還能鬥得過皇上?
既然毫無勝算,又何必再鬥,我看就這麼算了!

  祭酒講的是事實,呂道夫眼中的憤怒愈減,恐懼愈增。
他嘴中喃喃,道:“能鬥過的,不會就這樣一敗塗地的。
他們讓監生們支持,并放出話來,隻要監生們支持就能去彙雅齋吃流水席。
這是不對的,我們能去告官,告……告他們賄賂證人,作僞證!

  祭酒十分同情的看着呂道夫,可以看得出來,呂道夫已承受不了重壓,瘋了。
什麼賄賂證人作僞證,你當這裡是順天府衙門還是刑部大堂,李飛白除了打你一巴掌又有何罪?
要搞清楚,人家隻是讓監生支持李飛白打你有理罷了,說到天邊也是事非之争,根本不算案子。

  當然,為了讓監生們支持,他們使出去彙雅齋吃飯這一招,是有不對。
可咱們做的那些就對了嗎?
咱們不也憑借國子監官員的身份,讓監生們支持你嗎?

  哦,隻許咱們做初一,不許人家做十五,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告官?
你去哪裡告?
哪個衙門會受理這樣的案子!

  呂道夫還在喃喃自語,祭酒搖了搖頭,準備再勸呂道夫放棄。
希望呂道夫能夠明白,犧牲他一個總好過大家全都玩完的道理。

  也就在這時,呂道夫的雙眼猛然一亮,眼中的憤怒愈增,恐懼愈減,不再喃喃自語,開始高談闊論。

  呂道夫道:“他有人支持,我們也不是找不來人支持!

  祭酒慘然一笑!
你做的龌龊事情,心裡還沒有譜嗎?
若非你還有五經博士的皮披在身上,換一個身份,僅李飛白打你這件事上,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你又去哪找人來支持!

  隻聽呂道夫接着道:“向來文武敵對,咱們大大小小也算是文官吧,能讓武将騎到脖子上拉屎?
那個小王八蛋既有武将衙内支持,咱們就去找文官衙内支持。
我就不信,那些文官衙内們能坐視武将衙内把咱們往死裡欺負!

  祭酒眉頭一挑,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呂道夫又道:“有傳言說,衍聖公聽聞李飛白打我的事後,勃然大怒。
本來,咱們隻是要把李飛白革出國子監,衍聖公的意思卻是以忤逆論罪,剝皮填草,周遊府縣,好警告天下學子尊師重道。
咱們隻是要李飛白一家六代之内不得考取功名,衍聖公的意思卻是讓其九族六代之内不得考取功名。
可見,衍聖公跟咱們是一夥的,有衍聖公支持,還用怕他們嗎?

  祭酒臉上露出微笑來!
從這個角度來看,勝算極大!
衍聖公何許人也,那可是代表孔聖人的。
孔聖人一表态,天下的讀書人哪個敢不從!
就連皇上,也得顧忌七分!

  潘思征适時起身,道:“呂大人說的有理!

  接着又指了指前後左右坐的選監,道:“祭酒大人,我跟我這些同門,這些天也沒有閑着,又跟在京城為官的同鄉說過此事。
他們都表示李飛白打呂大人,是件舉動下流,情節嚴重,性質惡劣,影響極壞的事情。
這股歪風不殺,國無甯日。
他們中甚至有侍郎級别的大官,已表明态度,會跟上司禀告,嚴懲李飛白。

  祭酒臉上的笑容更甚。
潘思征已着重點明,他們找的這些人中有侍郎級别的官,這些官還要向上禀告。

  侍郎上邊就是尚書,尚書知道了,楊閣老也會知道。
若得楊閣老支持,别說對方目前能夠确定的有太保支持,就算真的有皇上支持,那也不是對手。

  他站起身,道:“那幫衙内太猖狂了,仗着自己的爹,竟敢當衆打朝廷命官!
當官當到這種地步,還當這個官幹什麼?
别說呂大人不答應,我也不答應!
既然他們要跟咱們對着幹,那咱們也不能示弱,究竟鹿死誰手,明天自見分曉!

  有人當即提議,道:“他們既能在彙雅齋擺流水席,咱們為什麼不能去古味軒擺流水席!

  随即,很多人附和道:“對!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樣一來必有更多的人支持咱們!

  一人幽幽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想在古味軒擺流水席,一擺還是三天,不是十萬八兩銀子能夠解決的事情。
請問,這筆銀子誰拿?

  這句話當即把大家夥說的鴉雀無聲,一個個再也不提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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