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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舉薦之功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493 2024-01-31 01:13

  馬坤去夥房交待完做幾道硬菜,急急忙忙往縣醫館趕,準備去那裡找幾根老山人參來。
他才出寅賓館的大門,便被人一把拉住,回頭看清拉他的是誰,問道:“鄭兄弟,你怎麼在這裡!

  鄭浩然唯唯喏喏,吭哧半天,道:“馬哥,裡邊情況怎麼樣?

  馬坤大手在鄭浩然的肩頭拍了兩拍,道:“你那兄弟還真有兩下子,竟把鎮撫大人的傷治好了。

  鄭浩然道:“真的?

  馬坤道:“你什麼時候聽我老馬講過瞎話!
我這還有急事,咱們回頭再聊。
”說罷,就要往前走。
才走出一步,他又停下腳步。

  馬坤是個人精,知道趙學飛為什麼不讓他把李飛白與錢子俊拜把子的事外傳。
這件事情是什麼?
這件事情在生意場上叫商業機密,在官場上叫找到往上爬的杆子。
你做生意,知道什麼生意賺錢,會和别人分享?
同理,當官的找到一條能升官的路子,也不會和别人分享。

  李飛白成了錢子俊的兄弟,把李飛白伺候好了就等于把錢子俊伺候好了,把錢子俊伺候好了相當于靠上布政使大人這棵大樹,以後升官發财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件事若是個秘密,對李飛白好,李飛白會覺得你人不錯,也會把你當自己人的。
這件事若成了公開的秘密,那時對李飛白好,李飛白就會知道你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這樣做,不會把你當自己人,真好也變成了假好。

  馬坤若是個縣令,哪怕隻是個典史呢,他都會把這個秘密變成自己一個人的秘密,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樣,他就能平步青雲,做到布政使或者巡府,甚至尚書都有可能。
可他隻是個衙役首領,最多也就到州府做個衙役首領,擁有這個秘密的利益不大。
基于這種考慮,他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趙學飛,與趙學飛徹徹底底綁在一起,将來大家有肉一起吃,有湯一起喝。

  可怎樣才能對李飛白好,讓李飛白把你當自己人?
眼前就是一個機會。
鄭浩然是誰?
鄭浩然跟李飛白也是兄弟,對鄭浩然好既是對李飛白好。

  馬坤這筆帳算得很明白,他想起自己去廳堂時無意間聽到大人們議的事,轉身把鄭浩然拉到僻處,拱拱手道:“鄭兄弟,我先恭喜你了。

  鄭浩然心頭一動,暗想:“難道孫天來說的是真的,我真要升吏房書吏了?
”他裝作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道:“馬兄說笑了,我何喜之有!

  馬坤神神秘秘的道:“這件事還沒下正式公文,我先透露一點給你。
剛才,大人們在堂上議事,說到李飛白治好鎮撫大人傷這件事時,我力保兄弟引薦李老弟有功,建議縣令升你為吏房攢點。
有些人還不樂意,比如典史大人,說你資曆尚淺,還得曆練曆練。
縣令大人力排衆議,把這件事給定下了!

  鄭浩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讓他做書吏,他已覺得不是那麼真實。
現在,竟讓他做吏房攢點,那可是吏房排名第二的職位啊,有着實打實的權力。
馬坤叫了他兩聲,他才如夢初醒,道:“真……真的?

  馬坤“啧”了一聲,道:“我老馬啥時候說過假話騙人?
鄭兄弟,我這還有事,就不跟你多說了。
晚上我請客,恭賀你高升。
也别叫其它人,就咱們倆,帶上老婆孩子,好好樂呵樂呵。

  鄭浩然忙道:“不,不,我請客。

  馬坤擺擺手,道:“都是自家兄弟,誰請不一樣?
我先去忙了,咱們晚上再見。
”說罷,急急忙忙朝縣醫館而去,一路上忍不住樂呵了好幾回。
也難怪他要樂呵;第一,他頭一個給鄭浩然報喜,并擺了擺自己舉薦之功,縣令大人的拍闆之功,鄭浩然能不感激他和縣令大人?
能不在李飛白面前說他和縣令大人的好話?
第二,他指出典史大人反對鄭浩然當攢點,鄭浩然能不恨林志淵,能不在李飛白面前說林志淵的壞話?

  短短一頓飯時間,既擺了功,又給林志淵下了絆子,他怎能不高興!
最重要的還是今天晚上,與鄭浩然兩家相聚,以後就能常常走動,用不了多久,他也會成為李飛白的朋友的。

  第二日,鄭浩然早早來到衙門。
人逢喜事精神爽,幹起活來也特别的有勁。
他先是把吏房内外打掃的幹幹淨淨,看着時間未到,又把六房外邊的庭院打掃幹淨。
等到縣令大人坐到堂上,點完卯之後,果然頒布一條任命,由他來做吏房的攢點。

  幸虧昨日馬坤已經透露,不然他說不定就在大堂上直接震驚的暈了過去。
在别人錯愕的眼神中,他上前領了任命公文,磕完頭謝完縣令大人,往堂下退時,正好與馬坤打了個照面。

  馬坤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鄭浩然也連忙回了個眼色,那意思是,大恩不言謝。

  回到吏房,孫天來趕快過來邀功,說這一切都是他舉薦的緣故。
鄭浩然若沒馬坤的提前告之,肯定會對孫天來感激涕淋,再使勁的表表忠心。
可他有了馬坤的提前告之,便知這裡邊沒有孫天來什麼事。
若非以後還得在一個部門裡辦事,早就反唇相譏了。
不過念于孫天來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将關系搞得太僵不好,便不冷不熱的敷衍幾句。

  孫天來熱臉貼了個涼屁股,郁郁不樂的離開,心中憤怒不平,罵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敢給我臉子瞧,以後有你好看的。

  其它各房、各倉、各庫等,裡邊當差的人,抽個空就往吏房跑。
先是說幾句恭喜的話,接着就相邀着晚上喝酒。

  鄭浩然早把這些人的嘴臉看清,懶得搭理,推說有事,一概不應邀。
不過,他說有事也并非托詞,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幹上攢點,功勞最大的是李飛白。
他要在家裡備上酒菜,等李飛白回來,哥倆好好的喝上兩杯。

  一天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
鄭浩然中午在家做滿桌的菜,下午在家做滿桌子的菜,李飛白沒有回來。
鄭浩然想去寅賓館問問李飛白什麼時候回家,卻被門吏擋在外邊,說縣令大人早有吩咐,為了不影響鎮撫大人養傷,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撓。

  一天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他一天兩頓飯備着,李飛白還是沒有回來。
不過,他的兒子卻十分高興,天天像過年一樣,把一年能吃的好飯好菜都吃了。
惹得他老婆埋怨,天天如此,日子還過不過了。

  到了第五天,過了吃晚飯的點,鄭浩然以為李飛白今天也不會回來了,正要叫饞涎欲滴的兒子開動,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
他聽的出來,是李飛白回來了,連忙阻止兒子動筷,起身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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