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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開源還是節流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464 2024-01-31 01:13

  馬坤心中暗笑:“瞧你一腦門的官思,肯定在想我那飛白老弟什麼來路,嘿嘿,我保證你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透!
”嘴上卻道:“王書吏,不知廟裡的火房在哪裡?

  王要儉急道:“老爺們是不是還沒用飯?
我這就去叫火房準備去!

  馬坤搖頭道:“廟裡才幾個人?
菜肉準備的肯定不夠,火夫人手也一定不足,哪能做足這麼多的飯菜?
我從衙門裡帶來幾個火夫,也備足了菜肉,你隻需告訴我火房在哪就行!

  王要儉雖是工房的書吏,可他已來濟渎廟查看損毀情況數日,也算是濟渎廟臨時管事的,平常廟裡有個什麼事,也都向他禀告。
他知馬坤說的是實情,廟裡本來就沒幾個人,又怎麼可能備足菜肉,這時再慌慌急急的去買,根本跟不上。
耽誤了老爺們用飯,或飯菜做的不合老爺們的胃口,就算老爺們不責罰,也會在老爺們心裡留下他辦事不行的印象,以後的前程可能盡毀。

  他甚是感激,道:“多謝馬首領考慮周到,不然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邊請,我帶你去火房。

  主殿偏房的椅子是早已安排好的,正中的位置放着一把太師椅,下邊左手按順序放着兩張,右手放着一張。

  趙學飛在正中的太師椅上坐下。
縣丞曹緻遠、典史林志淵分坐左手邊第一二把椅,主薄華修傑則坐右手邊的那把椅子。

  李飛白看看沒有自己的椅子,隻得暗道一聲:“算了,我就站在這裡伺候你們吧。

  趙學飛卻指了指外邊,道:“飛白,去搬把椅子坐到華主薄旁邊!

  李飛白暗道:“還好,沒把我這個人忘掉。
”他是穿越過來的,心中沒什麼等級概念,覺得大家都是人,生來平等。
也就不客氣,去大殿搬太師椅。

  曹緻遠、林志淵、華修傑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均想:“趙縣令今天是怎麼搞的?
讓李飛白跟我們一塊坐到底是幾個意思?
他一個農戶,又沒讀過書,更沒中過舉,身上連個功名都沒有,憑什麼跟我們一塊坐?
簡直是有辱斯文。
而且,他坐到這裡算什麼?
難不成趙縣令還想給本縣再設個縣丞、主薄、典史之類的官職不成?
沒錯,有的大縣是有幾個縣丞、主薄、典史之類的官,可那是事繁大縣啊!
我們這小縣也配不上這種規格,就算你趙學飛想,也得吏部铨選,皇帝任命啊!
趙縣令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正在犯迷糊呢?

  可,趙學飛畢竟是主官。
主官既然開了口,他們也不好反對。

  李飛白搬着太師椅,挨着華修傑坐下。
趙學飛開了口,道:“大家都說說吧,濟渎廟損毀的如此嚴重,該如何修繕。

  主管緝捕等事務的典史林志淵,眼瞧修繕濟渎廟跟自己所主管的事務毫不沾邊,自己撈不到一點好處,道:“凡修,就得花錢,咱們縣本就不寬裕,能不修還是不修為好。
我看,損壞的不是很嚴重嘛,再撐個三五年應該沒有問題。
有修廟的那幾個錢,還不如分給大家夥,好好改善改善大夥的生活才是正事。
說句不怕諸位笑話的話,我可是兩三天才能吃上一頓肉,官服破了個口子也沒錢換新的,再這樣下去,誰還願來當這個官啊!

  華修傑主管工房、禮房、縣學等事務,凡修繕都是工房的事,他哪能放棄這等大撈特撈的美差,道:“修,必需的修。
濟渎廟是什麼地方?
那是供奉濟渎大神的地方!
濟渎大神是什麼神?
濟渎大神是管水的神?
諸位,咱河南為何連年大旱?
我覺得是濟渎大神生氣了!
濟渎大神為什麼生氣?
讓你住破破爛爛的房屋,你能不生氣!
濟渎大神隻怕下下雨,自己住的地方都會被風雨打塌了,别到時連住的地方也沒有了。
所以,他不敢下雨。

  主管戶房吏房等事務的縣丞曹緻遠道:“華主薄說的有道理,隻怕咱們這裡不下雨,真的是濟渎大神生氣了!
可,林典史說的也不無道理。
唉,實不相瞞,戶部銀庫中的存錢,本來還有三千兩。
前幾日,趙大人懸賞花紅,花去一百兩。
華大人修繕衙門各處,花去一千二百兩。
林典史借銀三十六兩……”

  林典史表情扭捏,攔道:“你說這些幹什麼,好像我不還了似的!
”他之所以如此困窘,還不是因為衙役們表面上歸他管,可馬坤成了趙學飛的紅人,根本不尿他這個典史,更不會把搜刮來的錢分給他一兩半兩。
不然,他又何必借官銀度日。
想到這裡,又忍不住暗暗咒罵馬坤,賭咒發誓,等他抓到馬坤的把柄,一定要治他于死地,然後換上自己的人當衙役首領,那時便不會如此困窘。
可,就算他抓到了馬坤的把柄,就真的能治馬坤與死地?
馬坤是趙學飛的人,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算個屁啊!
所以,看來這官當一輩子也隻能窮困到底了。

  曹縣丞道:“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大家,本縣的銀子僅剩一千來兩。
衙門裡當差的,小幾百号人的工食銀子都發不到年底,更别說大人們逢年過節的例敬了,哪還有什麼錢修廟!

  林典史大急,道:“當差的工食銀子能發不能發我不管,例敬銀子敢少了一錢,我誓不罷休。

  曹縣丞道:“你别急,等我把話說完!
如果不修濟渎廟的話,咱們算是節流了。
可就算節流了,銀子也不夠,咱們還得想辦法開源。
至于怎麼個開源法,咱們再議一議。

  他的話這樣一說,等于給修廟判了死刑。
華主薄大急,張嘴想要反駁,眼珠子一轉,心想:“趙學飛今天領着大小官員來濟渎廟轉,肯定修廟已成定局,不然在衙門裡一說就好,又何必親自跑來這裡查看?
而且,好幾日之前就指派工房前來查看損毀情況,這事更是闆上釘釘。
既然已闆上釘釘,趙學飛一會自會拍修廟的闆,我又何必出頭?
”于是,閉嘴不言。

  林典史道:“這還用議?
沒錢就加稅。
縣城裡做買賣的,哪個不比咱們過的好?
咱們十年苦讀如今混得還不如販夫走卒?
美的他們!
沒啥好說的,加稅。

  曹縣丞道:“大明律法,以什抽一。
咱們縣地處偏僻,做生意的本來就少,咱們已施行以什抽二的稅法。
稅夠重了,再加稅,那不是殺雞取卵,逼的沒人做生意,來年還怎麼收?
最可怕的是,要是鬧出聚衆抗稅的事情,如何收場?

  華主薄打趣道:“要不,再想想辦法節流?
像咱這等小縣,衙門裡當差的也太多了,本來一個人就能幹的事,如今十幾二十個人分開幹。
如果能裁減一半的話,沒那麼多人吃工食銀,手頭就寬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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