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忍不住笑了笑,這位安王殿下不會是有偷窺欲吧?
不過,她也想知道,陳氏把秦鎮遠請過去,會怎麼出演這一出戲,為的是什麼大家心裡都知道,關鍵是……她會怎麼說服秦鎮遠?
秦悠然也很好奇。
兩人一起到達陳氏所在的院子的時候,院子裡一片寂靜,燈火通明卻看不到一個人影兒,怪異得很。
悄悄來到後房坡,這麼冷的天,陳氏房間後面一扇小窗還開着,大約是為了散藥味兒,不過這也正好可以讓秦悠然和雲J看到裡面的情況。
屋子裡隻有秦鎮遠、陳氏和胡媽三個人,其它的丫環婆子都沒有在,院子裡也沒有,估計都被趕回到自己住的廂房去了。
秦悠然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看來,陳氏還是知道點廉恥的,想要點兒臉的。
秦鎮遠面沉如水,坐在椅子上冷若冰霜,掃了一眼趴在床上的陳氏,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之情。
陳氏長得也不錯,三十多歲的年紀,也算是風韻出衆,她故意換了一件水紅色的寝衣,燈光下她的肌膚被襯得嫩白如雪。
“将軍……”她嬌聲喊道,模樣楚楚可憐。
秦鎮遠的表情沒有一絲的松動,問道:“有什麼事,快說吧。
”
陳氏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道:“音音的事……”
秦鎮遠冷笑一聲,“這事兒我還沒有問你,你倒主動提起來了,好啊,你倒是說說看,音音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你這個做姨娘的,有什麼話說!
”
陳氏聽到秦鎮遠的話,心裡“咯噔”一下,“姨娘”兩個字,從秦鎮遠的嘴裡說出來,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上。
以前,他可從來沒有說過,最多也就會說“你這個做娘的……”
多了一個字,意味大不相同。
秦鎮遠之前并沒有在意這些,覺得秦音音和秦樂樂是陳氏所生,自己的夫人又沒有在府中,也就由着陳氏,兩個女兒娘長娘短的叫,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在花園子裡聽到秦音音所說的那些話,她根本沒有見過失蹤的夫人,又怎麼能說出那些難以入耳的話來?
還不都是陳氏教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重視一下身份的事情,好好教育一下那些被寵壞的女兒了!
陳氏緩了一下,手指緊緊抓着枕套,慢慢說道:“将軍,此事的确是音音做得不對,但是……木已成舟,事情已然如此,我們還是要想一個對策才好,責怪她于事無補啊。
”
“噢?
”秦鎮遠掃了她一眼,表情沉冷,“那你倒是說說,如何解決?
這種事情該如何解決?
”
陳氏見他火氣如此之大,也有些害怕,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個孩子是三皇子的,皇後娘娘已然得到了消息,我們已經是不能私自作主了,依我看,不如就交給皇後娘娘做主吧。
”
秦鎮遠霍然站起,微眯了眼睛看着陳氏,一時沒有說話。
陳氏摒住呼吸,愣愣看着秦鎮遠,燭光映着他的臉,照出剛毅的輪廓,他的眼神銳利,像是有火苗在跳躍,那分明就是怒意。
秦悠然和雲J在外面看得清楚,如果單看秦鎮遠,還以為他對面站的不是他的妾,而是仇敵。
看來,秦鎮遠是動了真怒,不是裝出來的。
“交由皇後做主?
”良及,秦鎮遠語氣平氣,卻字字透出森然,“如果沒有人說,皇後遠在宮中,怎麼會知道我秦府的事情?
她又怎麼會讓人把悠然帶進宮中去,今天差一點出了大亂子?
這一切……不都
是為着音音肚子裡的種嗎?
”
他上前一步,光影投在他的側臉上,沉肅如殺神一般,“秦音音是我的女兒,在我的府中,她肚子裡的孩子在不在,留不留得住,是皇後能夠左右的嗎?
”他這話一出,任誰也聽得出是什麼意思,陳氏的臉頓時一白,也不顧身上的傷口,伸手抓住秦鎮遠的手,“将軍!
不可!
音音是我們的女兒,您要這樣對待她,将來她可怎麼辦?
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
她将來還要怎麼做人,怎麼嫁人?
”
秦鎮遠冷聲說道:“在她做出這件事情之前,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他說罷,想要甩開陳氏的手,陳氏死命抓着他不放,大聲說道:“将軍!
和音音在一起的不是普通人,是皇後的嫡子,是三皇子!
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皇家的皿脈!
就這樣被打掉,真的就能平安無事嗎?
皇上那裡要如何交待?
女子有孕,首先要面對的不是夫家嗎?
”
“夫家?
”秦鎮遠反問道:“誰是她的夫?
我需要向誰交待?
她是我的女兒,待字閨中,做出如此有辱門風之事,我需要向列祖列宗交待!
”陳氏見他沒有一點緩和,一定要把秦音音的胎給打掉的樣子,不由得也急了,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大聲說道:“你一定要這樣做,不顧音音的死活,不怕皇家的責問,到底是因為秦家的列祖列宗,還是
因為那個女人!
”
這話一出,四周都是一靜。
連在外面的秦悠然和雲J也呼吸一停。
秦悠然也一直覺得,若說是為了自己,秦鎮遠的反應未免太大了一些,畢竟自己和秦音音都是女兒,嫡庶差别真的這麼大嗎?
秦音音嫁給三皇子,也是一門不錯的親事,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是的,秦鎮
遠也不會臉上無光啊。
這更深的原因是因為什麼?
他不想參與奪嫡之事?
可是這種事情,早晚都會發生的。
秦鎮遠微眯了眼睛,目光如刀子一般割在陳氏的身上,“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陳氏明顯有些後怕,但話都說出去了,隻能梗着脖子說道:“我說,這件事情……”
正在這時,秦悠然忽然聽到遠處有腳步聲響,她立即轉頭望去,看到一隊人正往這邊走來,前面的人手中提着燈籠,在夜色中猶如一條長龍。
與此同時,有人快步跑來,對秦鎮遠說道:“回将軍!
宮中的德公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