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出名要趁早
“如今正值春暮,不如就以此出一題,看看諸位能否以策論見長短。
”
話音未落,衆人面面相觑。
即興作策,難度可比作詩高多了。
谷夫子從容說道:“題目便是‘春暮時節,地方農事若何勃興’,題意簡要,不拘篇幅,但求理明見遠。
”
席上片刻寂靜,随後有人低聲提筆,開始落墨。
徐清咬了咬牙,臉色黑沉。
他雖作詩算得上工整,但策論素來不是強項。
他心裡不甘,腦中翻來覆去,卻總理不出個清晰的思路。
席上的衆人大多也都眉頭緊鎖。
相比下,謝景就顯得從容鎮定許多。
他低眉思索片刻,便提筆寫下開頭。
徐清瞥見這一幕,内心更加焦躁。
他眼前的紙張上還空空如也,腦海中的思緒卻亂成一團。
他強迫自己冷靜,最終匆忙寫下一段。
但越寫越覺難以下筆,最後草草收尾。
心中更是已有幾分自知之明。
這一場,他又比不過謝景。
不多時,谷夫子示意停筆,文章被收集送到諸位夫子面前。
谷夫子逐一查看文章。
他眉頭微蹙,看過幾篇後沒有過多點評。
徐夫子看着謝景的文章,目中露出幾分贊賞之意。
“謝景此篇策論思路清晰,言辭得當,能夠正面回應題目,條理分明,又不失簡明扼要。
”
衆人聽罷,無不側目看向謝景,心中驚歎。
他們原以為謝景隻是詩文皆優,卻沒想到策論也能寫得如此好。
徐清坐在一旁,臉上保持着平靜,但心中卻像翻滾的熱浪,煩躁不已。
“夫子,敢問我們可否看看謝景的文章?
”
徐夫子轉頭看向謝景,見他沒有拒絕,便将文章遞給說話之人。
那人好奇地伸手接過,開始細細研讀。
不多時,忍不住低聲贊道:“行文流暢,見解獨到,确實是佳作。
”
他說着,又将文章遞給了身旁的人。
不一會兒,謝景的策論便在衆人手中傳閱開來。
每一位讀到的學生都不禁點頭稱贊。
“這個謝景,之前并不曾聽說過啊,不過這個名字倒耳熟的很,謝世子的一個養子,似乎就叫這個名。
”
“謝世子是有幾個養子,不過我隻聽說過大兒子謝驚春。
”
“對。
”有人點頭附和,“謝驚春少年将軍,當年齊王叛亂時,侯府被圍,他立下了大功,還受到皇上的贊譽。
可這位二兒子,确實聽得不多,難道他就是謝景?
”
“估計就是他,”先前那人點點頭,“難怪能寫出這樣精彩的文章,果然是謝家的人,家風如此,後輩自然不凡。
”
衆人議論紛紛,神情中透着對謝景的佩服與好奇。
眼看詩會接近尾聲,谷夫子站起身來,環視四周。
衆人看到他起身,紛紛收聲,屏氣凝神等待他最後的點評。
谷夫子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今日詩會,諸位皆有佳作,不愧為京城各個書院的優秀弟子。
”
他頓了頓,目光從衆人臉上掠過。
“諸位都知道,靜遠書院已多年未曾收徒。
”
這話一出,席間一片嘩然。
靜遠書院之名,衆人無不耳熟能詳,幾乎是所有學子的心中聖地。
不少人心中暗想,莫非今日詩會要選拔新生?
谷夫子見衆人反應,神色未動,“靜遠書院雖久不收徒,但也并非永不納賢。
最近,我收了一名新弟子。
”
“他就是謝景,也是我唯一的關門弟子。
”
這番話落地,四座俱驚。
許多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謝景,心中充滿震撼。
“謝景?
竟然是他?
剛才還不明白為何他能坐到谷夫子身後,沒想竟然是這樣!
”
“我還以為靜遠書院的門早已關死了,沒想到竟然破例收了他!
”
“這可是關門弟子啊……”
谷夫子這樣的名士,居然收了謝景為關門弟子!
谷夫子轉眸,看了謝景一眼。
他今天把謝景帶來,一是為了讓他和其他文士交流。
還有就是把他引到衆人面前。
對于文士來說,名聲很是重要。
好的名聲,可以讓更多的人支持追随你,身後的力量會變得更加強大。
能做的事情也更多。
而出名要趁早。
謝景抱負遠大,想做的事情隻會更多。
他願意助他一臂之力,讓他乘風而起,直上青雲。
他知道謝景身後是謝硯禮。
但他更知道,謝景不是那種願意一直呆在父輩庇護下的人。
他的能力,也足以支撐他為自己搏出一片天。
謝景聽拱手行禮,語氣謙遜而穩重:“學生必當勤勉,不敢辜負。
”
今日之事,很快便在京城中傳開。
他天賦卓絕,又是谷夫子唯一的關門弟子。
一時之間,滿城皆知,少年才俊,名動京華。
所有人都記住了他的名字,謝景。
——
入夜時分,清瀾院的燈籠已經點上,暖黃的燈火從窗棂透出。
謝景從院門口走進來,身上的青衫帶着外面的寒氣。
門口的侍女們忙不疊上前為他打了簾子,恭敬地行禮。
“景少爺回來了。
”
小荷眼尖,一眼瞧見他略顯疲憊的模樣,立刻通報進去。
堂内,秦九微正坐在案前翻看一封書信,聽到腳步聲,擡頭便見是謝景走進來。
他面色有些倦,但身姿仍然筆直,手中還拿着剛從詩會帶回來的卷冊。
“回來了?
”秦九微放下書信,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這一天可累壞了吧?
”
謝景微微颔首,語氣淡然:“還好。
”
秦九微卻知道,雖說是詩會,但一天的應酬談詩,肯定會耗費了不少精力。
她輕聲吩咐小荷:“去廚房,讓他們準備些飯菜送過來,還有一些合時令的蔬菜炒三鮮,再上幾道點心。
”
她看向謝景輕笑,“你在外一天,應是沒好好用膳,先吃一些吧。
”
“多謝母親。
”
随後,謝景在椅子上坐好,侍女很快遞來熱茶。
他喝了一口,轉眸見空蕩蕩主屋,不禁疑惑道:“父親和三弟他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