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清眼眸幽深,他想到沈行珂在中閣祠堂内所做的行徑很快就會被查出來,他心中的怒氣消減了一些。
他輕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等沈姑娘見晏父親以後,然後我再請沈姑娘前往地牢為阿晏療傷。
”
“好。
”沈煙點頭的同時,也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
鳳華清見狀,微愣了一下。
沈煙微微一笑,“華清少主,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那應該不介意先将五千顆洪荒珠給我吧。
”
鳳華清:“……”
他勉強擠出一絲得體的笑意,随後從儲物空間内拿出五千洪荒珠,交給沈煙。
“沈姑娘,你們黑衣盟的人就這麼缺錢嗎?
”
“黑衣盟不缺,但我缺。
”沈煙收下他的五千顆洪荒珠後,她朝着鳳華清輕輕颔首。
鳳華清依舊維持着笑容,但心中頗感憋屈。
這一路上,兩人繼續聊着。
頻繁地試探、過招。
…
鳳家,中閣外。
沈煙緩緩擡頭,看着眼前的中閣。
很快,她便看見鳳族族長以及一群長老們從中閣大門走出來,每個人的臉色都鐵青着。
他們自然也瞧見了沈煙。
鳳華清立刻上前,跟鳳族族長等人說了一聲,“父親,沈姑娘來了。
”
鳳族族長等人的眼神如同鷹隼一般銳利地射向沈煙。
沈煙見狀,也微微上前兩步。
在他們的注視下,沈煙伸出了兩隻手,拱手作揖,“弟子沈行珂,見過鳳族長和諸位長老。
”
衆人的視線瞬間落在她的左手上。
鳳華清先是皺起了眉頭。
怎麼可能?
因為沈煙的左手手背根本毫無傷口痕迹,皮膚白嫩光滑,看起來猶如初生嬰兒的肌膚。
鳳族族長眯起雙眼,“今日有一入侵者,闖入了我們鳳族祠堂之内,那入侵者的左手手上受了傷。
”
沈煙故作詫異地擡頭,“鳳族長這是懷疑我?
”
“将左手呈出來。
”鳳族長沉聲道。
沈煙當即将自己的左手舉起,前後都展示了一下。
“我的左手無傷。
”
鳳族長等人都看清了。
這确實如她所說一般,她的左手根本沒有受過傷的痕迹。
那鳳族三長老面色冷沉地道:“沈姑娘為何提前回來了?
”
沈煙愣了一下,“我今日有些不适,所以想着回來休息片刻。
”
“沈姑娘回來後,可曾離開過客樓?
”
“未曾。
不過,我從客樓中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嘈雜聲響,但是我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并未外出。
”
她的回答,讓鳳族三長老也沒話可問了。
另外幾個長老又問了幾句。
沈煙回答得并不算天衣無縫,但這恰好可以增加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行了,你回去吧。
”鳳族長自然對自己射出的骨箭威力而感到十分自信,中了此箭之人,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内恢複得這麼快。
沈煙垂首應下。
她正要退下之時,目光朝着鳳華清的方向看過去。
鳳華清内心憋了一口悶氣,他自然知道她接下來想做什麼,所以似不經意間地撇開頭,避免與她的視線交彙。
可哪料到這沈行珂竟如此沒有眼力見。
她直接傳音給自己:“華清少主,你如果沒空的話,也可以派人帶我前往地牢綁鳳華晏療傷,我總不能拿了你的洪荒珠而不幹事吧?
更何況,你是一個極其愛護弟弟的兄長,定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弟遭受長時間的痛苦折磨。
”
鳳華清差點就忍不住了。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随後他朝着沈煙的方向走來,傳音回道:“我讓我的侍從帶你前往地牢。
”
沈煙看着他,“華清少主,有沒有高階的保命丹藥?
”
鳳華清衣袖之下的手,緩緩攥緊。
他從未見過能這般得寸進尺的人!
明明拿了他五千…不是,總共一萬洪荒珠,卻不肯多出一顆療傷丹藥。
他默不作聲,從儲物空間内拿出一瓶丹藥,正想打開瓶蓋,倒出一顆高階丹藥時——
沈煙就已經主動接過了丹瓶。
她言語懇切地道:“華清少主,你确實是一個好兄長。
”
鳳華清臉色僵住。
這裡面是整整十顆高階療傷丹藥!
價值數千顆洪荒珠!
“沈姑娘,若是還剩下丹藥的話,就請……”‘歸還給我’這四個字還說出口來,就被沈煙打斷了。
“放心,我會轉交給鳳華晏的。
我辦事,你放心。
”
鳳華清俊臉有一瞬間扭曲了一下,心中湧現濃郁的殺意。
“…好。
”好個毛啊!
誰特麼地想救鳳華晏?
他現在恨不得他早點死!
早點死也不會浪費他這麼多洪荒珠以及高階丹藥!
随後,沈煙便跟随着其侍從前往了鳳家地牢。
…
陰暗潮濕的地牢内。
伴随着陣陣痛吟聲,那些腐爛的腥臭味不斷襲來。
沈煙跟随着侍從來到了一間牢房内。
這間牢房相對于其他牢房,算是幹淨整潔的了。
還有床鋪。
那昏迷過去的紅衣少年就這樣躺在了石床上。
侍從跟牢房的守衛長說了幾句話,守衛長頓時打開了牢房門,讓沈煙進入了其中。
原本侍從還打算守在一旁,可沈煙卻讓他離開牢房。
沈煙擡手間還布下了一層結界,隔絕牢房外的人看進來。
沈煙走近石床,低眸看着已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隻見少年的紅衣濕了。
那是被鮮皿浸濕的。
他身上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了。
少年的臉頰處有被狠狠掌掴過的痕迹,唇色慘白,看起來宛若死人,呼吸也極其微弱。
沈煙當即給他喂了兩顆高階丹藥。
随後,正當她要扒開他的外衣時——
識海裡傳來了銀發男人冰冷的聲音。
“你是不是對每個男的都是這樣?
”
沈煙的手一頓,回答了一句:“也不是。
”
也不是?
那算是一個怎樣的回答?
銀發男人隻覺得她在敷衍自己,他唇角還傳來細密的疼意。
眼看着她已經扒開了紅衣少年的外衣,銀發男人的眼神愈發冰冷。
很快,白澤就被沈煙召喚了出來。
沈煙退至一旁,讓白澤替少年重新敷藥,包紮傷口。
銀發男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一些。
忽而,她的聲音緩緩傳來。
“封行堯,你記起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