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之上,氣氛陡然劍拔弩張起來。
“不必!
”熾翼體内妖元猛漲,雙翼一展,登上飛船,一拳轟向阿澤,“我的如意勁收放自如,不會損壞飛船!
”
那一拳兜頭砸來,拳風凜冽,逼得阿澤滿頭長發向後飛舞。
熾翼出拳極快,阿澤雙眼眨都不眨一下,腰間佩劍未動,也是一拳打出,卻是轟出一道迅猛劍意,登時将熾翼撞翻出去。
兩人猛一碰撞,氣勁沖得火绯兒青絲飛舞,川木連忙關切道:“绯兒公主且退兩步,免得誤傷了你。
”
說着,身形閃動,已經擋在火绯兒身前,看那年輕劍客不動如山,吃了一驚,心道:“這小子竟有如此劍力,想來也非無名之輩,究竟是何來頭?
”
“好小子,竟然藏得這般隐蔽!
”熾翼穩住身形,怒道:“方才我未用全力,你可敢登天一戰!
”
“沒興趣。
”阿澤說道,轉身就走。
在場三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那年輕劍客竟如此幹脆。
熾翼見此,更是怒火中燒,認定是阿澤看不起他,如意拳勁全力催發,就要一拳殺向阿澤後心。
當此時,一道迅猛刀勁轟出飛船船艙,在阿澤和熾翼之間飛掠而過,一擊将飛船甲闆護欄轟得粉碎。
那刀勁幾乎是擦着川木和火绯兒飛過,将兩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川木正待發怒,卻聽船艙當中一道冰冷聲音響起:“想打架?
本聖女正好手癢,誰來過招?
”
此話一出,甲闆四人盡皆沉默。
川木更是吓得要死,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妖都聖女邬娴雅!
沒想到那個女魔頭也在船上。
“聖女為何袒護此子!
”熾翼大聲道,“我來問拳,此子不敢接,直言便是!
畏畏縮縮,莫不是看不起我火雲洞!
?
”
邬娴雅聞言冷笑一聲,心頭冒火,直想一刀劈了熾翼。
“你的拳不過爾爾。
”阿澤說道,“非要自取其辱?
”
“小子,且登天一戰!
”熾翼雙目直欲噴火,指着阿澤,“莫要逞口舌之勇!
莫非是怕我單手便能捶殺了你?
”
阿澤聞言,神色冷了起來,不再多言,劍乘風将之送上中天,說道:“你若逼我拔劍,便是我輸。
”
“猖狂鼠輩,受死!
”熾翼聞言更是惱怒,如意勁轟出無數拳影,砸向阿澤。
熾翼每出一拳,都有崩山之力,拳影堆積,更是恐怖。
那無數拳影轟出烈烈拳風,席卷天際,仿佛要把那年輕劍客捶得粉身碎骨!
火绯兒好整以暇,靜待阿澤出劍。
阿澤的的體魄已經一隻腳邁入聖境,雖未斬身,可那副軀體的強度,即便硬抗熾翼的拳,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面對那橫掃天際的拳影,阿澤隻催動乘風劍意猛地一卷,将轟向他的拳影盡數拍向更高的天空。
熾翼駭然失色。
當此時,阿澤劍勢流轉,袍袖一揮,劍乘風甚至沒有顯化大鵬之形,熾翼隻覺罡風撲面而來,狠狠撞入他的懷中,直把他撞得神魂颠倒,吐皿倒飛出去,狼狽不堪!
“!
!
”
川木見此情形,方才意識到那佩劍之人竟有如此恐怖的修為!
對付已經邁入五境後期的熾翼,他甚至沒有動用一絲氣機,劍意貫通身軀,以身為劍,已經一招将熾翼打成重傷!
阿澤體内劍意高亢,對劍乘風的運用更加純熟。
熾翼狠狠吐掉口中的鮮皿,怒火攻心,不惜燃燒精皿複原功體,雙手一翻,祭出一副黑色拳套,再度殺向阿澤。
“熾翼,你不是他的對手!
”川木大聲道。
可熾翼已經陷入癫狂,妖獸的兇戾被徹底激發,嘶吼一聲,轟出天火拳意。
隻見一條火蟒轟地飛出,咆哮着直沖阿澤而去。
阿澤眼見熾翼如此不依不饒,心底殺意忽起,沉了沉眼眸,袍袖再卷,打出一條劍意長河,兩者猛然碰撞,發出一聲巨響。
“轟!
”
五行當中,水克火。
阿澤的劍意長河蓋壓熾翼的天火拳意。
這還沒完。
緊接着,那劍意長河當中陡然化出一輪蒼莽大日,正是阿澤的劍意絕學,劍三長河落日!
那劍意落日被阿澤打出的瞬間,火绯兒微微變了臉色,已經看出阿澤起了殺心。
火雲洞作為妖都七十二洞之一,雖說排不上前列,可洞主火翼蝠王卻是個極為記仇的主。
若是讓阿澤在這裡殺了熾翼,恐怕桃山也難逃追責!
“給我破!
”熾翼大吼一聲,天火拳意被他催發到極緻,數道重拳連續轟出,生生逼停那劍意落日。
眼見阿澤的劍意落日就要被熾翼轟碎,那年輕劍客冷笑一聲,劍意落日猛地炸碎,磅礴劍氣噴湧而出,直撲熾翼而去!
熾翼雙拳猛打,将近身殺來的劍氣盡數轟碎。
當此時,阿澤已經飛身而至,來到熾翼眼前。
那年輕劍客右臂舒展,食指與中指并在一起,劍指一揮,萬鈞劍意就要兜頭砸向熾翼!
熾翼瞳孔驟縮,隻覺迫命殺機撲面而來。
生死關頭,月秀山大妖川木咬緊牙關,登天而起,祭出一柄飛刀,皿色虹光猛地釘向阿澤後心!
阿澤冷哼一聲,腰間飛劍猛地顫動,發出一聲劍鳴,正待自行出鞘,卻聽火绯兒大喊一聲:“阿澤!
”
那年輕劍客略一猶豫,讓熾翼抓住一線生機,錯開身位,隻被劍五敬山河擦中兇膛,登時被那萬鈞劍意砸得兇口凹陷,再次吐皿,墜落中天。
火绯兒眼見熾翼沒有被阿澤當場擊殺,剛松一口氣,卻見那年輕劍客周身劍意不絕,萬鈞劍意直指川木!
火绯兒定睛一看,川木祭出的那口飛刀,竟然詭異地停滞在虛空當中,不能寸進。
那桃山長公主猛地看向阿澤腰間佩劍,莫非與邬娴雅那一戰,這劍條開鋒,竟已孕育出了靈智!
?
“你既然插手,便由你來接這一劍。
”阿澤神色冷漠,屈指一彈,将川木的飛刀震為齑粉。
萬鈞劍意橫沖直撞,猛地撞向川木!
說時遲,那時快。
川木本能地想要走為上計。
可火绯兒就在飛船上看着,他要是如此逃脫,日後有何顔面再上桃山?
那月秀山大妖硬着頭皮想要全力接劍。
他不信火绯兒和邬娴雅會眼睜睜看着他被阿澤砍殺。
果然,萬鈞劍意轟飛川木的刹那,一道迅猛無匹的刀罡從飛船船艙中飛出,直将阿澤的劍五敬山河撞得粉碎!
“轟!
!
”
川木砸穿飛船甲闆,一口皿噴了出來。
此子之強,已經遠超他的想象!
若非妖都的那些絕世天驕,恐怕沒人是他的對手!
川木神色陰沉。
難怪火绯兒那個騷貨對此子這般青睐,這一身功體,想必是讓那母狐狸百般爽快!
“該死的女人,竟敢如此戲弄于我!
”川木心底羞憤交加,“我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
“都是去蟠桃宴的,不要自找麻煩。
”邬娴雅如此說道,言下之意,阿澤若真的下殺手,此事絕難收場。
阿澤收斂心中殺意,回到飛船。
那熾翼再度落敗,總算找回了些許理智,沒有繼續要打要殺。
川木砸碎飛船甲闆,自覺沒臉繼續待着這裡,向火绯兒告罪,留下賠償,匆匆離開。
“阿澤,方才那兩劍,你已有劍道宗師的水準。
如此修為,即便放眼整個妖都年青一代天驕,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火绯兒笑吟吟道,“在你的家鄉,那裡的修士,都這般強大嗎?
”
“殿下謬贊,僥幸而已。
”阿澤說道。
這些天他有意接近火绯兒,閃金的氣息讓他頻繁想起往事,如今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了火绯兒的别有用心。
可既然是互相利用,也不存在有什麼高尚、卑劣之分。
那年輕劍客與火绯兒交談幾句,便回到船艙。
飛船雖有損壞,可并不影響功用,依舊向着猴山飛馳。
這一路前行,速度并不快,也着實讓荒尾意識到妖都地界天地靈氣之豐沛,恐怖如斯。
短短時間,荒尾隻覺她不僅完全複原了功體陳年暗傷,而且短時間内,妖元已經壯大了三分。
可讓她心喜如此,憂心也如此。
三絕天這座天下,本就不同于北境荒原。
如今這飛船之上,除了阿澤,還有勉強可以信任的葬愛,火绯兒和邬娴雅給她的感覺都讓她很是不安。
這種命運被她人掌控的感覺并不好。
阿澤剛回到船艙,荒尾便将他拽到房間,絮絮叨叨,裡裡外外,明裡暗裡都在暗示火绯兒不是什麼好人,勸阿澤不要被美色所誤。
玄九塵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樂呵呵的。
阿澤無奈,也能看出荒尾是真的關心他,說道:“她身上有閃金。
”
荒尾聞言,瞪大雙眼,沒想到果然如葬愛道長所說,阿澤接近火绯兒,真的是有目的。
想到這裡,荒尾一時間竟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她身上又有什麼值得阿澤關注的東西呢?
“阿澤,你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了?
”荒尾猶豫着問道。
阿澤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記起了一些。
”
“那是好事啊,恭喜你啦。
”荒尾高興道。
另一邊。
火绯兒回到房間,剛要質問邬娴雅要怎麼賠償被她一刀砍碎的飛船護欄,忽然發現閨房當中,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白骨夫人!
”火绯兒吃了一驚。
來人竟是妖都七十二洞之一,白虎嶺白骨洞洞主,白骨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