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尾吃了一驚,反應極快,祭出銀紋鞭準備反擊。
可阿澤比她更快一步,看也不看,随手一劍斬碎那道氣刃。
“阿澤,我的功體已經複原。
”荒尾說道,“交給我來。
老前輩說你現在耗的是命源,還是少出手比較好。
”
阿澤并不接話。
“兩位請留步!
”火慶飛身而至,朗聲道:“敢問兩位是何身份,來此地做什麼?
”
“倒是稀奇。
”荒尾笑道,“在這鬼地方遇到的第一個活人,上來就動手,你家長輩沒教過你做人要有禮數嗎?
”
“姑娘看起來是我妖族中人。
”火慶說道,“不知姑娘是哪方勢力?
”
火慶說着,目光落在阿澤身上,神色凝重。
眼前這人,和貫兇國的不死怪物的确很像。
身上都沒有絲毫氣機,卻擁有着高深莫測的實力。
罪城的皿液,當真是詭谲至極。
“哪方勢力?
”荒尾說道,“問别人這個問題前,你不是應該先自報家門嗎?
”
火慶聞言眉頭一擰,左右他現在是拖延時間,火浣長老正在往這裡趕來,于是說道:“我乃桃山火狐一族火慶,姑娘現在可以自報家門了吧?
”
“我們來自靈氣荒漠。
”荒尾說道,“你有何貴幹?
”
“靈氣荒漠?
”火慶心裡咯噔一下,對眼前兩人的身份更加懷疑,說道:“姑娘莫不是開玩笑。
靈氣荒漠與我們三絕天隔着天塹壁壘,恕我直言,你們當是沒有穿越壁壘的實力。
況且那裡天地靈氣枯竭,連草木都長不出來,姑娘如何能在那裡修得此等境界?
”
“三絕天?
”荒尾說道,“好生奇怪的名字。
”
“你二人當真來自靈氣荒漠?
”火慶皺眉道,“竟然不知此地是三絕天?
”
“騙你做什麼?
”荒尾說道,“隻是不知,你們這三絕天,是哪三絕?
”
“三絕天并非是這個意思。
”火慶說道,“這方天地,一直以來,有三大勢力構成,分别是妖都、罪城、暗域。
三絕天這個名字,便因此而來。
既然姑娘說你們來自靈氣荒漠,這樣,你讓這位朋友褪去上衣,隻要他的兇口完好無缺,我自然不再追究你們的來曆。
”
阿澤聞言不喜。
荒尾說道:“真是笑話。
兇口完好無缺?
莫非還有人能在兇口開一個洞,尚且活着不成?
”
火慶神色古怪,道:“姑娘莫非不知,這罪城刑徒當中,有一貫兇國。
貫兇國的人盡是兇口貫穿,前後透亮,卻能長生不死?
”
荒尾聞言大吃一驚,然後臉色一沉,說道:“閣下莫不是拿我們尋開心?
兇口貫穿,焉能長生不死!
你要挑釁,本姑娘可不怕你。
”
火慶隻當兩人做賊心虛,自認為即便那手持古怪劍條的劍客真是貫兇國人,他也能拖延到火浣長老趕到,當即祭出法器火翎,沉聲道:“得罪了!
”
荒尾心裡惱怒,冷哼一聲,手持銀紋鞭,一步登天,妖元猛提,五境禦空氣場全開,淩空一鞭狠狠抽向火慶。
火慶看那劍客并未出手的意思,手中火翎一斬,巨大火刃直奔荒尾面門而去!
“轟!
”
五境之争,兩人空中鬥法,一時間難分勝負。
阿澤看了片刻,忽然覺察天外有一股極強的氣息正在迅速逼近,當機立斷,出了一劍,罡風直接令火慶手中法器脫手,倒飛百丈遠。
火慶臉色難看。
荒尾正疑惑不解,阿澤隻道:“走!
”
那妖族少女雖不解何意,可還是選擇相信阿澤,當即祭出飛毯,帶着阿澤極速離開此地。
“休走!
”火慶見狀,更是對阿澤的身份起疑,窮追不舍。
隻是荒尾和他同為五境,又有飛行法器,他哪裡追得上,很快便被甩開距離。
當此時,荒尾也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逼近,臉色一變,嘀咕道:“這三絕天的人真是不友好。
”
話音剛落,已有一道火紅身影破空而至,攔住兩人去路。
阿澤定睛一看,隻見來人風姿綽約,舉手投足之間帶着渾然天成的魅惑之力,俨然也是桃山火狐一族,正是桃山長老火浣!
“姑娘,你既同為妖帝禦下,為何要與罪城之人勾結?
”火浣長老一聲喝問,不給兩人解釋的餘地,直接一掌按向阿澤。
“桃山之人,都是這般蠻不講理嗎!
”荒尾怒道。
阿澤面色凝重。
此人修為,與他在冰湖交手的胡一刀相近,想來這三絕天卧虎藏龍,毫不猶豫,體内劍骨瞬間變得滾燙無比,至強劍意噴薄而出,出手便是鲲鵬三劍第二劍,乘風!
天地間狂風掃蕩。
冰湖一戰,阿澤已經觸碰到劍骨真意。
如今再出手,威勢自然不同往日。
雙方交鋒,各自退出數十丈。
荒尾連忙穩住飛毯,火浣的掌風被阿澤格擋,是以她并未受到波及。
火浣原本隻是出手試探,沒料到對方年紀輕輕,竟能接住她一掌,内心訝然。
當此時,這方耽擱,火慶很快追了上來。
然而火浣卻在此時停手,拱手道:“适前多有得罪,請兩位見諒。
”
“什麼意思?
”荒尾怒氣未消。
“方才我與這位劍俠交手,他體内雖然也無氣機波動,可與貫兇國那群惡賊并不相同,一切都是誤會。
”火浣說道,“如今罪城的人在我妖都四處點火,妖帝令下,徹查賊人。
我們也是出于謹慎。
若兩位不嫌棄,我願代狐王陛下邀請兩位去桃山做客,權當是賠罪,如何?
”
“這倒是不必了。
”荒尾隻一心想着快點幫阿澤找到閃金,想來既然是誤會,那便就此作罷。
兩方話不投機,各奔東西。
待兩人駕馭飛毯離開,火浣長老問道:“火慶,那兩人是何來曆?
”
火慶神色古怪,說道:“回禀長老,他們自稱是,來自靈氣荒漠。
”
“什麼?
”火浣聞言吃了一驚,“他二人的修為,如何能穿越三絕天和靈氣荒漠之間的壁壘?
”
火浣忽然想到什麼,詫異道:“莫非是他?
”
火慶不明所以,也不敢多問。
“我得速速去見狐王陛下。
”火浣說道,“如果真是他回來了……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他竟然能從靈氣荒漠活着回來!
”
說罷,火浣身化長虹,遠遁而去。
卻說另一邊。
月已高懸,星鬥暗淡。
荒尾駕馭飛毯朝着阿澤掌心箭頭所指的方向飛速前行,說道:“看來雲鲸的肚子裡,還不止一處洞天啊。
這種神通當真是匪夷所思。
三絕天靈氣充沛,聽那兩個狐族所說,這妖帝禦下的妖都和貫兇國所在的罪城,看來是勢同水火,真是走到哪裡都是江湖,免不了生死搏殺。
”
尤其是他們口中的貫兇國。
難道這方天地,當真有兇口洞穿,依然能長生不死的怪物?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等找到閃金,彪爺帶他們回到靈氣荒漠,老前輩就能送他們離開雲鲸的肚子了。
這三絕天雖然天地靈氣極其充沛,可到底不是雪原。
要她長久待在這裡,自然是不情願的。
流星劃落天際。
兩人星夜兼程,這一日,來到一處蒼莽山界。
入夜微涼,阿澤忽然心有所感,向天邊望去。
“怎麼了?
”荒尾見此,神情緊張起來。
阿澤雖然失去記憶,魂海閉鎖,可不知為何,他的感知能力,卻是極強。
荒尾看他如此凝眸,意識到或許又有變故。
果然。
“有人來了。
”阿澤右手按在劍條上。
“不會又是桃山那群人吧?
”荒尾嘀咕道,“都走這麼遠了,不應該吧?
”
阿澤搖了搖頭。
不多時,天邊氣息已經被荒尾捕捉到。
一場追殺正在夜色下激烈角逐。
“他娘的,真是狗皮膏藥!
”正在被追殺的胖道士頂着法器金剛镯破口大罵,“若非爾等偷襲,道爺我如此神通,你們都隻有受死的份!
”
“無恥狗賊,竟敢掘我鷹山老祖的墳!
”那胖道士身後,一頭大妖顯化妖形,乃是一頭巨大的青羽鷹,也是破口大罵:“狗賊速速受死,老子非要扒了你的皮!
”
“無量踏馬的天尊,老雜毛,等你追上道爺我再說吧!
”胖道士仗着金剛镯護體,任由那青羽鷹法術齊出,一時間也奈何不了他。
兩人盡是橫渡虛空,幾個騰挪,已經殺到兩人近前。
那胖道士往飛毯上瞥了一眼,大驚失色,見鬼似的大喊一聲:“啊?
!
截江道友,你竟也在這裡!
”
荒尾莫名其妙,随即反應過來,那胖道士莫非是在叫阿澤?
阿澤聞言,毫無反應。
胖道士詫異道:“截江,貧道葬愛啊,你不認得我了?
”
“好小子,竟然還有幫手!
”青羽鷹已經殺到葬愛道人身後,趁他分神的刹那,神通盡出,祭出一座金燦燦的寶塔,朝着三人鎮壓而去。
那寶塔迎風就漲,頃刻間大如山嶽,發出轟鳴玄音,浩蕩威壓逼得三人盡是發絲狂舞。
荒尾臉色難看,隻覺周身妖元被那寶塔壓得凝滞不通,隻能坐以待斃。
葬愛道人見阿澤始終沒有反應,心裡奇怪,可大難當頭,他也顧不得許多,頂上金剛镯猛地爆發出璀璨光輝,與那鎮壓而來的寶塔針鋒相對。
“轟!
!
”
雙方甫一交手,磅礴氣勁橫掃虛空,壓得天下綿延數十裡的山界草斷樹折,山石崩飛。
與此同時,阿澤腰間劍條锵然出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