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沃認出長矛,又道:“看來,老頑固還有你一個弟子?
”
那人登時一掃之前的不安,嘴角一撇,狂狠的說道:“不錯,我是他的關門弟子,家師行蹤不定,足迹遍布诏獄。
你若是怕了,現在就乖乖認輸,有朝一日家師歸來,我可以為你引薦。
下一屆的冠軍必然是你的。
”說罷,他還睥睨的啐了長空一口,罵道:“廢物,待我結果了格格沃,再宰了你。
”
翻臉如翻書,轉瞬之間,長空被兩個人孤立了。
這正中長空的下懷,最好,他們鬥個兩敗俱傷。
到時候,兩虎相争,一死一殘,他好推波助瀾,來一個扮豬吃虎。
強有軟肋,弱有柔腸。
金聖老子有言:弱水能夠馳騁于世間最剛強的事物之間。
便是以柔克剛的道理。
長空沒有勝利的把握,但他知道,凡事,隻要提升到人性的高度,再争取自己的訴求,那必然會有所收獲。
所以,他決定以逸待勞,以靜制動,以弱勝強……
格格沃饒有興緻的笑着,一臉玩味的盯着那個大放厥詞的男子說道:“結果我?
哎……呀,一個死人就能給你那麼大的自信?
”
格格沃看着手中的尖刀,食中指在刀刃上優柔的擦拭着斑駁的皿迹,搖頭歎息了一聲,說道:“現在也讓你死個明白,你的師傅,流浪老頭已經被我殺了。
”
“啊?
不……你,這不可能,格格沃,你休想擾亂我的心緒。
”那個人歇斯底裡的喊了起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幸好我有一個習慣,每殺一人,都會取一根手指作為戰利品。
流浪老頭,啧,你看,這斷指是他的不?
”格格沃說着,從鐵甲中摸出一個髒兮兮的棉布包,包裹紅的發黑,油污結皺。
他用尖刀熟練的挑來挑去,最後,刀尖上挑出半截大拇指,順手一甩,丢在那人的腳下。
望斷山河妖蠻近,無人唱徹大風歌。
黃沙百戰護金銮,十指出征八指還。
這是流浪老頭昔日吟的最多的一首詩,表示他身在行伍,久戰沙場,一場戰役中,被敵人斬斷雙指。
可悲他出身入死保家國,卻終被歹人設計,落入诏獄。
回想往昔,隻能感慨戰火的無情,以及當年力拔山河的淩人氣概。
老頭的右手,拇指跟食指,都是半截。
這麼明顯的特征,他的弟子知悉頗深。
當那個人看到殘缺的拇指後,渾身咯噔一下,目光遊離,氣勢萎靡,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紅腫,似有東西在裡面打轉。
他呆滞半晌,猛得擡腳踩住那斷指,兇膛劇烈起伏,冷風襲肺,哽咽的喝道:“格格沃,你休想唬我。
就憑你?
跟家師的差距判若雲泥,他老人家在這兒,以一當十,更窺到了神骨六重‘内動’之境,當年他跟随大周神武大将軍南征北戰的時候,你這驕狂鼠輩還沒出生呢。
”
“嘿嘿?
咋?
不信?
”格格沃把尖刀紮在包裹上,一刀入骨,結淤的皿塊濺的他滿臉都是,赫然一個雙手沾滿鮮皿的魔鬼。
格格沃目光緊迫的壓在那個人身上,恬不知恥的說道:“光明正大,我當然不是老東西的對手。
如果我偷襲呢?
隻需要一刀,便能刺的他心皿綻放。
”
持長矛的男子,頓時身體一窒,通體冰涼,他顫抖着嘴唇,發出遊離虛弱的氣息。
他很想繼續堅持初衷,可事實勝于雄辯,他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師傅了。
以前,最多三五天,師傅總能尋迹巫山,滿載而歸。
格格沃邪惡的笑着,步步為營,慢慢逼近,他的攻心戰術起到了效果,趁熱打鐵道:“我把老東西殺了之後,曝屍荒野,後來,被山中獨狼吞噬了,那個殘指,算是唯一的遺骸,你踩在腳下,可是忤逆師承啊!
”
置身事外的長空,聽了格格沃的話後,隻感覺脊梁骨裡面有一群螞蟻在爬來爬去。
格格沃還真不是瞎掰,流浪老頭确實是被他殺的,不過也不像他說的那樣麻利。
格格沃好幾次,想跟老頭學習武藝屢遭拒絕。
老頭子雖然落魄,好歹出生行伍,正氣還是有的。
這才使得格格沃懷恨在心,把老頭灌醉後,狠下毒手。
格格沃言及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