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獰笑道:“我想幹什麼?
你都拿着刀殺上門來了,還問我想幹什麼?
”
馬正道:“我是舉人!
還是國子監的監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考上進士,繼而當官!
你……你敢殺官!
”
那人往地上啐了口痰,道:“呸,我還以為多了不起的一個人物呢,原來隻是個監生。
國子監似你這等人有多少,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八千人中,每年發生意外的也不是一個兩個,無故失蹤的更是不少!
老東西,你說我殺了你找個地方一埋,國子監會不會找你!
”
馬正汗就流下來了,似他這等不顯山不露水的監生,無故失蹤了,國子監隻怕會以為他私自回家了,找都不見得找!
事已至此,痛哭流涕繼而求饒對方就會放過他?
左右都是一死,何不死得慷慨!
他破口大罵,詛咒那人不得好死,又威脅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那人面露猙獰,罵道:“老家夥,死到臨頭還不肯消停,你爺爺就先割了你的舌頭,再挖出你的心肝,一起炒了吃!
”
說時遲那時快,他忽然往前一傾,伸出二指出手入電,夾住馬正的舌頭往外一拉,揮起手中的刀就往舌頭上砍去!
馬正萬念俱灰,閉起眼等死,眼角流出兩行老淚來。
他有些後悔,真不該受了魔症一般,非得考進士,要是就在家中,過着小富即安的生活該多好!
那樣,他的妻女就會被人侮辱,而他也不會客死異鄉,連個收屍的也沒有!
等了一會,卻不見那人的刀把他的舌頭割去。
他心下詫異,睜開眼去瞧,卻見那人的臉色非常難看,比死了爹娘還要難看數倍。
讓那人臉色如此難看的不是其它東西,而是一把刀,一把架在那人脖子上的一把砍刀。
那人松開夾着馬正舌頭的二指,縮回手去推脖間的刀,見刀紋絲不動,不敢再推。
再推,他的手勢必會被刀鋒所傷。
那人咽了口唾沫,道:“朋友,咱們是不是有誤會!
”
持刀的人不說話,而是身體向前,把那人手中拎的割肉刀拿去。
他這一上前拿刀,臉從那人身側露了出來!
馬正看了個清清楚楚,大喜過望,道:“李兄弟,你怎來了!
”
那人道:“這麼說你跟這個老家夥是一夥的了!
”
李飛白直接一刀身拍了過去,打得那人的腦袋朝旁一晃,喝道:“你再叫一聲老家夥試試,叫馬爺!
”
那人從馬正稱呼李飛白為李兄弟上,琢磨李飛白應該是馬正的鄰居。
馬正的鄰居都是些引車賣漿之流,沒什麼背景,絕對不敢惹官府。
他冷笑道:“你真的要跟我們做對?
我們可是順天府的人,你仔細掂量掂量,看惹得起還是惹不起!
”頓了一下,又道:“我看你還有點膽量,不如大家交個朋友,我保你以後吃香……”
話還沒有說完,李飛白已一刀身一刀身朝他腦袋上拍去,一邊拍一邊道:“你個下賤胚子,憑你也配跟小爺交朋友!
你叫還是不叫!
”
那人吃痛,忙道:“馬爺爺,馬爺爺!
”
李飛白道:“算你小子識相!
”收了刀問道:“可曾糟蹋了那對母女!
”
那人害怕再挨打,搖頭道:“沒!
”可惜,還是沒逃過。
李飛白又用刀身拍擊三兩下,喝道:“老老實實交待!
”
那人道:“真的沒!
”慌又解釋道,“回到這裡,大家就有點餓,就讓她們母女先去做飯,準備吃飽喝足了再痛快痛快。
飯都沒做好呢,就聽到敲門聲,老大叫我過來瞧瞧……”
李飛白道:“火房在哪裡,帶我去!
”
那人連連點頭,道:“好,我這就帶你去!
”腳還沒邁出去呢,從後院轉出幾個人來,一個個兇神惡煞般的模樣,全都拎着刀,其中兩個還把刀架在兩個女人脖間。
那兩個女人,模樣還都不錯,尤其是那個年青的,雖比不上唐子蘭與侯豔敏,卻也有七八分的姿色。
走在最前邊,領頭的人道:“不用去了,我們來了。
”
李飛白知道被挾持的兩個女人就是馬正的妻女,将手中砍刀往那人脖間緊了緊,道:“不如交換人質?
你把她們兩個放了,我把他給放了!
”
那領頭的在後院,聽到前邊動靜不對,還以為碰到了厲害對手,這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為了安全起見,更是挾持兩個女人以防萬一。
現在,看見來的隻有兩個人,一個老頭一個半大小子,并且拿的是肉刀與砍刀,可見是頭一次辦這種事,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們來到這裡,還能逃出去嗎?
給我把門關上,先解決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再痛快享受一番。
”
當即有一人跑去關門!
兩個女人一見馬正,一個叫爹爹救我,一個叫相公救我。
馬正當即想沖過去拼了,可心裡明鏡一般。
這些人,他連一個都打不過,何況這麼多人,如何救得了妻女。
而他也不相信李飛白能打得過這些人!
李飛白所以能制得住一個,還是背後偷襲,面對面的隻怕一個也打不過。
而這些人此時已起了殺心,他心中異常愧疚,道:“李兄弟,哥哥今天連累你了!
”
李飛白笑道:“說的什麼話!
今日能與哥哥一塊殺敵,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說話間,又把手中砍刀往手中人質脖間緊了緊,道:“還不放人,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他!
”
那人眼瞧砍刀的刀刃跟自己脖子越挨越近,已嵌入肉中,有幾處地方讓刀鋒劃破,冒出皿珠并伴随着一陣陣的疼。
他立馬貪生怕死起來,喊道:“大哥救我!
”
領頭的喝罵:“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簡直就是廢物!
”派出去的人已把門鎖好,眼瞧李飛白與馬正插翅也難飛,便揮了揮手讓手下放了馬正的妻女!
馬正妻女得脫,連忙朝馬正奔去。
三人擁到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馬正哭完,詢問兩人是否有事。
兩人搖了搖頭,馬正又破涕而笑。
領頭暗罵一聲:“笑你娘笑,已是到嘴邊的肉,還能逃出去不成!
”扭頭又對李飛白道,“我已放人,現在該你放人了!
”
李飛白随即收刀,照着那人屁股上就是一腳,罵道:“殺你髒了老子的手,滾!
”
領頭一怔,随即笑着搖了搖頭。
這家夥該不會是傻子吧!
他們這邊六個人,李飛白這邊雖說是四個人,但有兩個是娘們,剩下的兩個,一個老家夥,一瞧就沒戰鬥力,隻剩下李飛白還有那麼一點戰鬥力。
一個人哪是他們六個的對手!
李飛白手中有他們的人,或能讓他們投鼠忌器,現在把人放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