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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一言九鼎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538 2024-01-31 01:13

  原來網裡是鹦鹉!

  網裡是鹦鹉沒什麼可驚奇的,像他們這種身份地位,誰家裡還沒養隻鹦鹉耍耍。
驚奇的是網裡竟有這麼多鹦鹉,足足數百足之多。

  而且這些鹦鹉大多與家養的不一樣,什麼品種的都有,五彩斑斓,在網中四處飛,就像是一大朵五彩斑斓的雲彩在四處飄。

  這些鹦鹉都不怕人,你隻要把胳膊往外一伸,或一隻,或數隻便會落在你的胳膊上,用嘴梳理着毛發,甚是可愛有趣。

  大家夥在這裡流連忘返,停留了好長一頓時間,才依依不舍出了大網。

  網外又是一個個首尾相連的大鐵籠,當先一個鐵籠子裡裝的是仙鶴,絕大多數人都見過仙鶴,但見的大都是畫裡畫的,載着仙人的仙鶴,今天還是頭一次見到能動能跑的仙鶴。

  朱厚熜站在籠前觀瞧,尤其在看仙鶴走路的姿态。
他不走,誰也不好走,都站在那裡陪着看。
過了好一會,他對陸炳道:“有人說你走路像仙鶴,朕沒見過仙鶴,所以不信。
今天方得一見仙鶴,沒想到你走路真的很像仙鶴。

  陸炳道:“聖上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朱厚熜道:“天下似仙鶴這般走路如此優雅的人能有幾個?
當然是在誇你!
”說罷朝前走去。

  其它人跟在後邊,看看陸炳走路的姿态,又看看籠中仙鶴走路的姿态,别說,還真有幾分相似。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方轉完飛禽園,進入猛獸園。

  猛獸園裡大多關着獅子老虎之類的動物,其中數量最多的當數狼豹。
一來是這兩樣東西随便找座山上都有,二來則是豹房之所以能被稱為豹房,本來就是因為豹子很多的緣故,根本不缺豹子。

  猛獸園裡有個新壘的大戲台子,一行人走到離大戲台子稍近的地方,戲台子上忽然鑼鼓齊鳴唱起了大戲。

  一行人走上前去,聽了一會,也就聽明白了,這是一場唱江彬的戲!
說是唱江彬,其實所表現的則是先皇正德帝是如何的荒淫無道,信任奸侫小人,至使朝政荒廢,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

  戲文是從劉六、劉七造反開始的!
京畿重地的大軍竟然制不住,于是調邊兵過來鎮壓。
江彬是蔚州衛的一個指揮佥事,往京城趕時路過薊州,殺一家二十多口,誣為反賊得賞。

  沒過多久就和反賊交上手,身上中了三箭,其中一箭正好射中臉。
江彬把箭拔出來繼續戰,直到擊潰賊軍。

  到了京城之後,賄賂得勢的錢甯,終于見到皇上。
皇上見他臉上的傷,以為勇,收留到了身邊,自此得勢。

  有一天,在豹房,皇上一時興起與猛虎搏鬥,誰知不是猛虎對手,被猛虎逼入角落,眼看性命不保。

  随行的錢甯等人吓得魂飛魄散,隻有江彬上前營救,終将猛虎殺死。
皇上從此對江彬另眼相看,形影不離,吃飯在一起就不說,睡覺也要摟着江彬睡。
一時,江彬如日中天,權傾朝野!

  戲文唱了足足一個時辰,朱厚熜坐在椅子上看了一個時辰,楊廷和陪在旁邊陪了一個時辰。

  這場戲是楊廷和故意安排給朱厚熜看的,為的就是看看朱厚熜的反應。
他原以為朱厚熜看了這場戲會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如此,他也就清楚明了朱厚熜到底是個什麼人,準備的手段用不用全部使出來。

  沒想到朱厚熜卻看得饒有趣味,這讓他更加看不透朱厚熜。

  此場戲,雖說是事實,卻實打實的冒犯了皇權,擱誰身上誰都受不了,除非那人是個真正的明白人。
如果朱厚熜反應強烈,可證明朱厚熜與朱厚照一樣,都是昏君,還是速速換人為妙,免得把大明帶入萬劫不複之中。

  可朱厚熜别說反應強烈了,連蹙眉搖頭這種細微的動作也沒有,反而看得饒有趣味。
這足以證明朱厚熜是個明白事理,願以史為鏡的明君。

  也正是由于朱厚熜沒有任何不快的反應,太不像個普通人,讓楊廷和不得不懷疑,到底朱厚熜真的是這樣,還是少年老成,城府極深,一切都是在隐忍。

  戲完,朱厚熜起身,道:“唱得不錯,賞!

  戲子們在台上叩頭謝恩!

  朱厚熜扭頭對楊廷和道:“在動物裡唱大戲,唱得還是跟豹房有關的大戲,讓人能明白此地曾經發生過什麼,如身臨其境。
不錯,朕很滿意,是楊柱國想出來的主意?

  楊廷和道:“老臣愚笨,哪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都是李飛白想出來的!

  李飛白面露微笑,心中卻已把楊廷和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
楊廷和真是時時不忘在他與朱厚熜之間摻沙子,打擊他與朱厚熜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官道之途處處充滿荊棘,稍有差池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中。
當官真不是人幹的事,能夠當大官的,一個個肯定都有過人之處。

  沒錯,他是提議,在動物園中穿插點小表演,以提高人們逛園子的興趣。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小表演,小表演,小表演,不是這種一唱就是一個時辰,處處表現先帝昏庸無道,任用奸侫的大戲。

  他說的小表演是曾在豹房發生過的事,比如先帝搏虎,江彬救之這一段。
時間不用長,壓在盞茶時間内即可,主要是表現先帝與江彬的勇猛,老虎的兇殘。

  随便找處空地演一演即好,誰他娘的讓搭台唱大戲,一唱就是一個時辰,還他娘的不住往先帝上潑髒水。

  沒錯,是潑髒水。
因為據他道聽途說得來的信息,先帝絕對沒有楊廷和他們說的那樣不堪。

  可是,楊廷和現在說是他想出來的,他卻沒辦法反駁。

  一來,确實是他的主意。
二來,以他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在這種場合反駁一位權傾朝野的柱國?
真要這樣幹了,無異于找死。

  朱厚熜看了李飛白一眼,至少表情上沒有異樣,道:“不錯,賞!

  陸炳接過朱厚熜掏出的一件玉佩,遞給了李飛白。

  那件玉佩無論雕工還是質地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不說價值連城,也一定價值不菲。
其實值多少錢還是小事,關鍵這是皇上送的,僅禦賜就夠吹一輩子牛哔了。

  李飛白接過玉佩,掃了一眼之後,小心翼翼收到懷中。
倒不是玉佩太過貴重,不敢有所損毀,而是玉佩上雕的人物,在講一個有關一言九鼎故事!

  朱厚熜把玉佩帶在身上,是在提醒自己是個皇帝,說出的話都是聖旨,絕對得慎言。
朱厚熜把玉佩送給李飛白,無非是透露出一個意思,朕說信任你,就信任你,絕不會懷疑你。
因為朕,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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